喬雨眠走出來,看到陸懷野一臉無措的站在那。
搬家前夕,她還在焦急的等著陸懷野,因為家裡隻有兩個板車。
陸老太太和陸老爺子肯定是沒辦法乾活的,陸母隻能做整理類的活計,喬霜枝手有殘疾。
家裡隻有她和陸父算是勞動力,陸父肯定要扛下大半。
怎麼說也是年過半百,這又是冬天,負擔太重了。
還好付航提出幫他找車,要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可能是最近有些忙碌,她逐漸忘記了要找陸懷野回來。
陸懷野身手好,認識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她也就沒那麼擔心。
可現在陸懷野突然出現,她還是十分高興。
放下手中的活計,喬雨眠小跑著迎了出去。
“陸懷野!”
喬雨眠上下打量著,衣服換了,就是看起來不太合身。
“你瘦了?”
“臉色怎麼也這麼蒼白。”
喬雨眠習慣性的撫上了陸懷野的臉,陸懷野一把抓住她的手貼在臉頰上。
“我沒事,就是陪彆人出門,奔波累到了。”
陸懷野將那些凶險一句話帶過。
他不想讓喬雨眠知道他在做什麼,不想‘挾恩圖報’,讓陸家恢複聲譽,重回高位並不是喬雨眠的事,而是他自己的事。
喬雨眠在暖棚裡出來隻穿了件毛衣,這會冷風一吹,激的她打了個哆嗦。
這一哆嗦便想起來身後有很多人,她害羞的將手從陸懷野的手中抽了出去。
身後有笑聲傳來,喬雨眠回頭,看到今天來乾活的鄉親們都站在門口看著她。
這時,付航從暖棚裡走到她身邊,然後向陸懷野伸出了手。
“您好,我是興隆山大隊的隊長,我叫付航。”
陸懷野禮貌地伸出手。
“付航同誌您好,我是……喬雨眠的丈夫,陸懷野。”
“我聽家人說了,感謝您在我不在的日子裡對我們陸家和雨眠的照顧。”
付航微笑點頭。
“雨眠作為我們村特聘的技術人員,有一些優待是正常的。”
兩個人互相說著恭維的話,喬雨眠卻上下打量了陸懷野。
陸懷野的身形跟記憶中那個被抬在擔架上渾身是血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她當時覺得那個人不是陸懷野,是因為擔架上那個人身形瘦削,像是餓了好久一樣,沒想到陸懷野也變得這麼瘦。
但是那人腸子都流出來了,就算不死,起碼也要在床上躺幾個月,陸懷野現在可是好好地站在她眼前呢。
喬雨眠目光掃過陸懷野的腹部。
“你……沒受過傷吧。”
陸懷野察覺到了喬雨眠的目光,下意識地就想捂住肚子。
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兩個手掌蜷縮起來。
“沒受傷,就是太累了。”
喬雨眠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
“那你先去休息,等我忙完了大棚裡的事,晚一點再聊。”
喬雨眠回頭吩咐喬霜枝。
“給你姐夫在西屋鋪一床被子,讓他先休息。”
喬霜枝應聲道。
“好的。”
付航衝著陸懷野點點頭,又轉向喬雨眠。
“我們先回去吧,鄉親們都等著呢。”
喬雨眠轉身,兩個人一起走回暖棚。
陸懷野看著兩個人有商有量地走進暖棚,心臟酸澀的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
傷口在隱隱作痛,他捂著心臟轉過身,生怕喬雨眠一轉頭看到他的窘迫。
直到喬霜枝走了過來。
“姐夫,我姐去忙了,你先跟我來吧。”
陸懷野回頭,喬雨眠並沒有轉頭看她。
他跟著喬霜枝進了屋。
房子乾淨整潔,沒有何家房子的黴味,屋內彌漫著香皂的清新淡雅。
他站在灶房往東屋看了一眼,看到了兩床鋪蓋,大概是喬雨眠和喬霜枝的。
她果真沒打算跟自己一起住。
帶著失落進了西屋,看到喬霜枝已經將被子鋪好了。
陸懷野坐在炕邊,也不好意思當著喬霜枝的麵脫外套。
“霜枝,辛苦你照顧雨眠了。”
“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躺一會。”
喬霜枝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陸懷野衣服脫到一半,見到喬霜枝進來,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他腰腹一片冰涼,大概是傷口又在滲血,不知道血有沒有染透衣服。
喬霜枝看到陸懷野防備的表情,眨了眨眼。
“姐夫,你受傷了對麼?”
陸懷野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沒有。”
喬霜枝將之前陸懷野給她做的醫藥箱放在炕邊。
“你可以騙過彆人,但騙不過我,我可是個大夫。”
“你麵色青白,笑起來甚至牙齦都是白的,這已經不單單是貧血這麼簡單了。”
“你近期肯定因為受傷失血過多。”
“等進了屋,你身上的血腥味就更重了。”
喬霜枝把針灸用的針包拿了出來,又拿出幾個小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