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還有當乞丐時打架留下的傷痕,傷口結痂脫落,皮膚還是粉嫩的顏色。
他微微轉動手腕,將傷口轉到內側喬雨眠視線看不到的地方。
索性喬雨眠目光在彆處,沒看到手腕上的傷。
喬雨眠將水壺放好,轉身回來問喬霜枝。
“他身體怎麼樣。”
喬霜枝眸光閃動,手指不停地撚著針。
“挺好的,就是有一些……營養不良。”
“可能是吃飯吃得不好。”
“我給你開個方子,吃一些健脾胃的吃一下。”
陸懷野將手收進袖子裡。
“麻煩了。”
喬霜枝將針收起來然後下地去找紙筆開藥方。
喬雨眠看了一眼藥方,放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你能在家裡幾天,有幾天就吃幾天吧。”
喬雨眠笑得溫暖。
“我們先回家吃飯。”
在確定了喬霜枝並不去吃飯,依然是騎著自行車跟陸懷野去了陸家。
這頓飯可能是近幾個月來氣氛最好的一頓飯。
不提彩色豐盛,陸家人情緒都十分的愉悅。
自從過年那天陸懷玉跟著夏然離開後,整個陸家再沒有這樣歡聲笑語過。
吃完飯後,喬雨眠裝作看不懂陸家人期待的眼神,帶著給喬霜枝留好的飯,騎著自行車回家。
喬雨眠的身影走遠,陸老太太走到陸懷野身邊。
“阿野,你們是夫妻,之前也都住在一起了,現在怎麼讓她回去了。”
“之前你不在沒辦法,現在你回來了,應該留她一起住的。”
陸懷野攙扶著陸老太太往屋裡走。
“奶奶,她明天還要起早乾活呢,住在這不方便。”
陸老太太又道。
“那你跟她去,去她那住不就好了!”
陸懷野依然耐心地解釋。
“她跟霜枝住一起,我過去也不方便。”
陸老太太還要說什麼,陸懷野急忙安撫。
“奶奶,我們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些你就彆操心了。”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心裡有數!”
“你也不要去雨眠那裡說什麼,她是個好姑娘。”
陸老太太裝模作樣地在陸懷野身上拍了一巴掌。
“這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雨眠是好姑娘,我又不是老糊塗了,怎麼會當著她的麵說。”
“我也是人老了,這個也擔心,那個也擔心,擔心這麼好的姑娘,去彆人家了。”
陸懷野眼神清亮且堅定。
“不會的,她不會的。”
陰霾許久的陸家眾人終於能睡個安穩覺。
可喬雨眠回到家卻無心睡眠。
她簡單地梳洗一下,便躺進了喬霜枝早就鋪好的被窩裡。
平靜了心態,梳理了一下思緒,她側過身看向喬霜枝。
“陸懷野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喬霜枝想裝睡,可緊張時急促的呼吸出賣了她。
喬雨眠又道。
“我雖然不懂藥理,但也能看得出,你給她開的當歸黃芪紅棗,這幾味藥材都是補氣血的。”
“你說他營養不良,可開的怎麼都是補氣血的藥呢?”
喬雨眠對她有再造之恩,她說過絕對不會欺騙喬雨眠。
而且生活在一起這麼久,她也了解了喬雨眠的脾氣。
她覺得無關緊要的事,哪怕不用撒謊,她也不會問。
如果她追問,就說明她心存疑惑,想要了解,你不說,她自會找其他渠道了解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到時候不僅惹得她生氣,想隱瞞的事情也瞞不住。
喬霜枝隻好實話實說。
“姐夫他受了很重的傷,失血過多。”
喬雨眠腦子裡回響著失血過多幾個字,想著想著就從炕上坐了起來。
“他上次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他臉色蒼白,人也沒什麼精神。”
喬雨眠越說越激動。
“所以他被踹了一腳的時候,你尖叫了一聲。”
“我就覺得他身上的味道不對,以為是他在外麵奔波沒洗澡的緣故。”
“現在想起來,大概是血腥味混了你的那些藥粉。”
想通這些關鍵的環節,喬雨眠一下便理解了當初陸懷野的心情。
人身血肉,受傷時最想有家人的安慰。
結果自己跟付航氣氛曖昧,家裡人也一直在誇付航,就連一直追在屁股後麵的弟弟也覺得他不如付航。
最後還被父親踹了一個窩心腳,任誰都要崩潰。
喬雨眠不再繼續問喬霜枝,她知道喬霜枝大概是聽了陸懷野的話才不跟她說的。
她從炕上爬起來默默地開始穿衣服。
喬霜枝也坐了起來。
“姐,你是要去找姐夫麼?”
喬雨眠聲音溫柔。
“對,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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