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眠摸著稿紙上的字,眼裡帶著無限希冀地點了點頭。
她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好好讀書。
上學的時候,喬雪薇一直在針對她,聯合其他人孤立她。
後來就沒什麼心思學習了,成天想著怎麼才能不去學校。
高中文憑已經是當時最好的文憑,喬雨眠也算是個‘知識分子’。
說到大學,她突然想起來,今年好像恢複了高考。
她上輩子這時候被何家打壓,彆提上大學,都快活不起了。
這輩子還有機會麼?
喬雨眠放下手裡的稿紙,微笑道。
“你做事妥帖,你覺得好就好。”
喬雨眠抬頭看,看到了付航臉上的傷。
喬雪薇用了十足的力氣,不僅有巴掌還有抓傷。
現在巴掌印下去了,抓傷的地方已經凝固了血痂。
“你等我一下。”
喬雨眠回房間把喬霜枝之前配的藥膏拿了過來。
“這是豬油裡兌的藥粉,有促進傷口愈合的功效。”
付航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微微皺了下眉頭。
“你不說我都把這件事忘了。”
他拿起藥瓶端詳了一下,然後放進喬雨眠手裡。
“我屋裡沒鏡子,你幫我擦一點吧。”
喬雨眠捏著藥膏,猶豫了一下。
付航倒是毫不客氣地把臉湊了過來。
“我可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你是不是得好好謝謝我?”
喬雨眠沒想太多,不過就是擦個藥而已,沒必要那麼矯情。
越是避諱,越是證明心裡有鬼。
她和付航坦坦蕩蕩的,沒有任何旖旎可言。
天已經黑了,喬雨眠將桌子上的馬燈點亮,然後提到身邊。
付航身量也很高,她要踮著腳才能看清臉上的傷口。
豬油柔潤,伴著指尖的溫度在臉頰上融化。
除了淡淡的藥草香,還有一絲肉的油香。
這香味讓喬雨眠忍不住笑出聲。
付航動了動鼻子,好像知道喬雨眠笑什麼,也跟著笑了起來。
本來就不怎麼旖旎的氣氛,一下變得明朗起來。
他拿指腹輕輕觸碰臉頰上的油脂,嘴裡喃喃。
“看樣子明天要讓我媽做一頓肉吃了!”
上完藥,喬雨眠又瞥了眼桌子上放的幾份稿紙。
“我本來找你是想說去公社告狀的事,你居然已經安排完了,還安排得這麼妥帖,簡直太厲害了。”
付航從木桌的抽屜裡抽出幾張稿紙遞給喬雨眠。
“有些我想不到的地方,你再補充一下。”
喬雨眠寫了幾個付航遺落的地方,包括對付航的人身傷害,和監守自盜的猜想。
第二天,兩人安排好了大隊的生產工作,直接去了公社告狀。
可能兩人去得早,正好遇到了石河子公社的黨委書記,秦國邦。
記憶中秦國邦四十多歲的年紀,身量不高,看著十分嚴肅。
看到來人是付航時,他臉上難得出現了微笑。
“付航來啦,快進來。”
付航指了指門口放著的椅子,示意喬雨眠坐在椅子上,自己則坐在了秦書記的辦公桌對麵。
還沒等付航說話,秦國邦便表揚了一番。
“這幾天我不在,聽說你們大隊跟玉石溝大隊進度都很快啊。”
“縣裡聽說你們搞了創新模式的副業,一門雙開花,都表現出了高度的重視。”
“付航,你們興隆山大隊一直都是我們石河子公社比較有代表性作用的集體。”
“你們‘先富’帶動‘後富’的事跡,這次我去省裡開會,省裡重點表揚了。”
說話間,秦國邦走到了付航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希望你們能好好做,不要讓領導失望,爭取為我們石河子公社再創佳績!”
喬雨眠看到付航提著文件的手抖了一下。
再次感歎,能當上一個公社的‘一把手’真的不是普通人。
秦國邦大概知道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所以柔中帶剛地試圖把這件事化解掉。
表麵上誇,實際上是戴高帽子。
他暗示付航,集體不能有汙點,興隆山大隊是先進集體,付航是先進個人,應該以集體的利益為優先。
付航本來是要告狀的,可是這一句‘縣裡重視’‘一門兩開花’,輕輕地就要把這件事壓下去。
幾句話堵得付航開不了口。
付航隻是猶豫了一下,就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準備把文件掏出來。
喬雨眠搶先一步,一把按在文件上,示意付航不要拿出來。
付航不解的看著喬雨眠,喬雨眠微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