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海平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提案。
“我調查了包括青山縣在內的八個縣城的蔬菜供應渠道。”
“我馮海平做的事情,從來不是惦記著那點蠅頭小利,要做就做大。”
喬雨眠繼續往下看提案,發現這個規模不是小打小鬨。
如果成功了,足夠引起省裡和市裡的重視。
想到之前高六跟她說過,馮海平曾經來頭不小,卻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退到了青山縣。
看樣子,他這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重新往上爬。
喬雨眠有些心潮澎湃,甚至對馮海平有了一絲敬意。
她喜歡跟馮海平這樣的人合作。
在自己能掌控全部資源的情況下,大膽敢乾。
本質上,馮海平更像是更有野心的付航。
看到馮海平認真,喬雨眠也認真起來。
她拿過桌子上的筆,將自己的疑惑和覺得有困難的地方圈出來跟馮海平一一探討。
間隙,馮海平又跟陸懷野講局勢,講了他打聽出來的一些內幕。
三個人互相交換消息,一抬頭,早已月上中天。
馮海平很貼心,讓人做飯送過來一起吃。
喬雨眠和陸懷野都婉拒了。
馮海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兩位還是不太信任我,連飯都不願意一起吃。”
喬雨眠說了幾句場麵話。
“希望我們一起吃飯的那天是慶功宴。”
馮海平眉頭一鬆,終於爽朗地笑出了聲。
“那我們都靜候佳音!”
喬雨眠和陸懷野齊齊頷首,在彆人的引路下離開巡查處。
去醫院接人的男人俯身問馮海平。
“馮爺,陸家已經被踩成這樣,那喬雨眠也不過是個孤女,你怎麼就對這兩人這麼客氣。”
“不過是螻蟻一般的東西,您動動手指就能碾碎。”
馮海平看著擺在桌子上的菜,從容不迫地給自己倒了一小盅酒,一飲而儘。
“阿文,你知不知道有一種人,越是在絕處,越能迸發出力量。”
“不要小看那些有野心的‘普通人’,有時候,就是這些普通人,能做到的,是你永遠也想象不到的!”
馮海平拿起筷子,筷子伸向裝著苦瓜煎蛋的盤子。
他將雞蛋撥到一邊去,夾起苦瓜放進嘴裡。
苦澀的滋味在舌尖縈繞,他緩慢地閉上眼睛。
剛才還在談話的兩個人的人影慢慢在腦海中浮現。
夢中的喬雨眠乾瘦懦弱,可眼神卻透亮蓬勃。
還有那人……
他曾經為了保住自己紡織廠主任的工作,親自給他倒過酒。
自從做了那個夢後,他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處處避免與兩人起大衝突。
所有人都無法理解他的行為,可隻有他知道,到底誰笑到了最後。
喬雨眠和陸懷野兩個人饑腸轆轆,但夜裡沒有任何店鋪開門。
空間裡倒是有很多東西可以吃,但她不能憑空‘變’出來。
兩個人都沒有介紹信,沒辦法住在招待所,隻好回去醫院。
喬雨眠和陸懷野趕回醫院的時候,整個住院部已經鎖門。
還好馮海平已經給他們換了獨立病房。
住院部後麵獨棟病房沒有鎖門,而是有人看守,進出門需要登記。
陸懷野看著敞亮的病房心裡有些難受。
如果陸家沒有下放,爺爺奶奶生病,應該也住在這種地方療養。
走到陸懷玉的病房門口亮著燈,桃姐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閉眼假寐。
儘管兩人放輕腳步,隻是想看一看陸懷玉,在靠近時,桃姐睜開了眼睛。
“喬小姐,陸先生,你們回來啦。”
喬雨眠微微頷首。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們隻是想看一眼懷玉。”
桃姐將門打開一條小縫。
病房裡,離病床很遠的地方台燈微微地亮著,不影響睡覺,也能在醒來時提供一點亮光,讓人不至於驚惶。
陸懷玉已經被梳洗乾淨,頭發編成了清爽的辮子,屋子裡也彌漫著乾淨清新的味道。
桃姐將門關上。
“你們走後,我給她擦洗了身體,洗了頭,換了新衣服。”
“下午護士來打了安胎的針劑,給吃了藥。”
“醫院食堂送來了飯菜,陸小姐吃了一些後就睡了。”
桃姐十分恭敬,像是地主家太太身邊的大管家。
“醫生說明天再來抽血,看看化驗指標。”
“我來時馮爺吩咐了,不知道陸小姐的具體情況,如果很嚴重,她可以出車幫忙送去市裡治療。”
陸懷野放輕聲音。
“不用了,她目前狀態挺好。”
“桃姐,謝謝你。”
桃姐笑得牙不見眼,整個人看起來很溫柔。
“兩位彆客氣。”
她走到旁邊的病房,將門推開。
“你們今晚就住著吧,我去食堂給你們找點吃的。”
她轉身就走,不容拒絕。
陸懷野捂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喬雨眠沒有一點不自在,直接推開門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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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坦然接就好,跟馮海平合作,他才是占便宜的那一個。”
“要是沒什麼好處,他那麼奸猾的老狐狸才不會對我們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