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一個周一,校園廣播宣布了一年一度藝術節的消息。許蒔夕作為文科班的宣傳委員,被班主任點名負責文案策劃。這讓她又想到了去年的那個有他的藝術節。課間,她正翻看著往年的藝術節資料,蘇雨卿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臉上帶著少見的局促。
“我被班裡推選為藝術節代表了。”蘇雨卿靠在門框上,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衣角,“我根本不想當什麼代表。”
許蒔夕合上資料本:“那為什麼答應?”
“周沐陽那家夥...”蘇雨卿咬了咬下唇,“他在班會上突然提名我,然後全班都起哄。班主任覺得我做事認真,就直接拍板了。”
許蒔夕忍不住笑了:“他故意的吧。”
“絕對是。”蘇雨卿翻了個白眼,“剛才還給我說說,下午四點在第一會議室開籌備會,讓我彆遲到。”
下午三點五十分,許蒔夕提前到達會議室。推開門,她意外地發現周沐陽已經在那裡了,正忙著調整椅子和擺放資料。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t恤,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小塊。
“來得真早。”許蒔夕打招呼道。
周沐陽抬頭,露出標誌性的陽光笑容:“得提前來布置會場啊。蘇雨卿呢?”
“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蘇雨卿抱著一摞文件夾走了進來。看到周沐陽,她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
“我是後勤組長啊。”周沐陽接過她手中的文件夾,“這些重活交給我就行。”
蘇雨卿撇撇嘴:“又自封官銜。”
陸續有其他班級的代表進來,會議很快開始。學生會主席李岩站在前麵講解今年的主題和分工。許蒔夕負責文案策劃,蘇雨卿則被分到場地布置組。
“後勤組需要五個人負責器材搬運,”李岩翻著名單,“目前隻有周沐陽一個組長。”
周沐陽立刻舉手:“我一個人能行,不用麻煩其他人。”
“那怎麼行,”李岩搖頭,“至少要三四個人,那些音響設備很重的。”
“我可以。”周沐陽堅持道,“我以前在叔叔的電器店打過工,知道怎麼搬這些。”
蘇雨卿突然開口:“我們班可以出兩個人。”她沒看周沐陽,“反正男生多。”
會議結束後,周沐陽主動留下來整理會議室。許蒔夕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看見蘇雨卿站在窗邊,手裡握著一瓶礦泉水,似乎在等什麼。
“不走嗎?”許蒔夕問。
蘇雨卿搖搖頭:“我等下有事問李岩。”
許蒔夕了然地點點頭,先行離開。她在走廊拐角處停下,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蘇雨卿走向正在搬椅子的周沐陽,把礦泉水往他手裡一塞,說了句什麼就快步離開了。周沐陽愣在原地,握著那瓶水,嘴角慢慢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接下來的兩周,藝術節籌備工作全麵展開。每天放學後,許蒔夕都能在禮堂看到周沐陽忙碌的身影——搬器材、調試音響、爬上爬下掛裝飾。而蘇雨卿總是在不遠處的角落,安靜地畫著場地布置圖,偶爾抬頭看一眼滿頭大汗的周沐陽,又迅速低下頭。
周四下午,許蒔夕去理科班找蘇雨卿討論宣傳文案,教室裡隻剩下幾個值日生。蘇雨卿的座位空著,書包還掛在椅子上。
“蘇雨卿去圖書館查資料了,”一個女生告訴許蒔夕,“應該很快回來。”
許蒔夕走到蘇雨卿的座位旁等待。桌麵上整齊地擺放著課本和筆記,一支鋼筆靜靜地躺在筆記本上。她無意中瞥見筆記本微微翹起的一角,似乎夾著什麼。
一陣風吹來,筆記本被掀開幾頁。許蒔夕看到裡麵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年幼的蘇雨卿和周沐陽站在幼兒園的滑梯前,穿著畢業禮服,笑得燦爛。照片邊緣有些磨損,顯然經常被取出來看。背麵有一行稚嫩的筆跡:“永遠在一起”,像是小孩子模仿大人的字跡寫的。
許蒔夕輕輕將照片放回原處,小心地合上筆記本。這時,教室門被推開,蘇雨卿抱著一摞書走了進來。
“等很久了嗎?”蘇雨卿把書放在桌上,額頭上帶著細密的汗珠。
“剛到。”許蒔夕微笑道,“找到需要的資料了?”
蘇雨卿點點頭,從書包裡掏出水杯喝了一大口:“周沐陽那家夥非說圖書館新到了一本場地設計的書,害我找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