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溫靜第五次檢查手機時,窗外突然響起雷聲。她拉開窗簾,豆大的雨點已經劈裡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天氣預報沒說今天會下雨啊...她皺眉看向手機,李俞辰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兩小時前:【訓練結束了,能見一麵嗎?】
她當時回複:【好啊,在哪?】卻再沒收到回信。
“臭李俞辰,耍人玩嗎...”葉溫靜嘟囔著把手機扔到床上,卻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靜靜!有人找你!”母親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葉溫靜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推開門的瞬間愣住了——李俞辰站在雨中,渾身濕透,頭發貼在額前,白t恤被雨水浸得透明,隱約能看到肌肉的輪廓。他手裡緊緊攥著那個她送的護腕,似乎生怕被雨水衝走。
“你...你怎麼...”葉溫靜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句子。
“抱歉遲到了。”李俞辰用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訓練結束後教練臨時開會,我手機沒電了...”他頓了頓,“我說過要當麵謝謝你。”
葉溫靜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有些發白,顯然已經在雨裡站了不短時間。她的心猛地揪緊了:“你傻啊!不會等雨小點再來嗎?”說著就要衝進雨裡拉他。
李俞辰卻後退半步:“等等,我有話要說。”
雨越下越大,打在兩人之間的水泥地上,濺起一朵朵小水花。葉溫靜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蓋過了雨聲,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了衣角。
“葉溫靜,”李俞辰直視她的眼睛,聲音清晰而堅定,“我喜歡你。”
雨幕中,這句話像一道閃電擊中葉溫靜。她僵在原地,耳朵裡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隻剩下李俞辰那雙認真的眼睛和那句"我喜歡你"在不斷回放。
“不是作為學妹,不是作為宋煜珅的表妹,”李俞辰向前一步,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就是作為葉溫靜——那個會在球場邊跳起來為我加油的葉溫靜,那個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的葉溫靜,那個真實的葉溫靜。”
葉溫靜的眼眶突然發熱。她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原來他早就看穿了她所有的刻意和做作。
“我...”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得發不出聲音。
李俞辰突然笑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被塑料袋包裹的小盒子:“本來準備了這個,但現在看來得換個方式了。”他拆開塑料袋,裡麵是一個精致的首飾盒,“本來想正式一點...”
葉溫靜看著盒子裡那枚小小的籃球吊墜,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她猛地衝進雨裡,一把抱住李俞辰:“笨蛋!我也喜歡你啊!”
李俞辰被她撞得後退兩步,隨即緊緊回抱住她。雨水順著兩人的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淚。葉溫靜能感覺到李俞辰的心跳透過濕透的t恤傳來,又快又重,和她的一樣。
“你濕透了。”李俞辰輕聲說,卻沒有鬆開手的意思。
“你也是。”葉溫靜把臉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
兩人就這樣在雨中相擁,直到葉溫靜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快進去吧,彆感冒了。”李俞辰終於鬆開手,卻仍戀戀不舍地握著她的手指。
“那你呢?”
“我回家換衣服。”李俞辰把首飾盒塞進她手裡,“明天見?”
葉溫靜點點頭,突然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跑,留下一句:“明天見!”
李俞辰愣在原地,手指輕觸被親過的地方,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
葉溫靜衝進家門,正好撞上從樓上下來的宋煜珅。她滿臉通紅,頭發滴水,手裡還攥著那個首飾盒,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表白了?”宋煜珅挑眉。
葉溫靜點點頭,眼睛亮得驚人:“他說喜歡真實的我!”
宋煜珅哼了一聲,從沙發上拿起一條乾毛巾扔給她:“擦乾,彆感冒了。”頓了頓,又補充道,“他眼光不錯。”
葉溫靜接過毛巾,突然撲上去抱住宋煜珅:“哥!謝謝你!”
“鬆開!濕死了!”宋煜珅嫌棄地推開她,卻在她轉身跑上樓時,悄悄走到窗邊看了眼還站在雨中的李俞辰。對方似乎感應到他的目光,抬頭對窗口點了點頭。
樓上傳來葉溫靜興奮的尖叫聲和蹦跳聲,震得天花板都在微微顫動。宋煜珅搖搖頭,卻罕見地沒有上去製止。他拿起手機,給許蒔夕發了條消息:【葉猴子脫單了。】
許蒔夕很快回複:【李俞辰表白了?怎麼說的?】
宋煜珅想了想,回道:【淋成落湯雞,說了句喜歡,葉猴子就撲上去了。】
【好浪漫!靜靜一定開心死了!】
宋煜珅看著屏幕裡的消息,手指懸在鍵盤上猶豫了一會兒,終於發出一條:【下次下雨,我們也出去走走?】
這次許蒔夕回複得有些慢:【才不要,下雨天誰要淋成落湯雞。】
宋煜珅沒說什麼,但嘴角卻微微上揚,將手機放回口袋,走到廚房倒了杯熱水。窗外,雨勢漸小,天邊甚至透出一絲微光。他聽見葉溫靜在樓上哼著歌走來走去,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傻笑。
青春期的愛情就是這樣,簡單直接,熱烈純粹。沒有算計,沒有權衡,隻有那一瞬間的心動和勇氣,就足以讓兩個人在雨中相擁,讓一個女孩在房間裡開心得轉圈,讓一個男孩甘願淋成落湯雞隻為說一句“我喜歡你”。
宋煜珅端著熱水上樓,敲了敲葉溫靜的房門:“喝點熱水,彆感冒了。”
門猛地打開,葉溫靜眼睛紅紅的,臉上卻掛著大大的笑容。她接過水杯,突然正經起來:“哥,你和蒔夕姐什麼時候...”
“多管閒事。”宋煜珅彈了下她的額頭,轉身走向自己房間,卻聽到葉溫靜在身後小聲說:
“我希望你也能幸福。”
宋煜珅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但緊繃的肩膀線條明顯柔和了下來。
夜深了,雨停了。葉溫靜躺在床上,捧著那枚小小的籃球吊墜看了又看。手機震動,是李俞辰發來的消息:【到家了,洗了熱水澡。明天見,女朋友。】
“女朋友”三個字讓葉溫靜的臉又燒了起來。她把手機貼在胸口,翻身把臉埋進枕頭裡,無聲地尖叫。
窗外,一輪明月從雲層後探出頭來,溫柔地注視著這個為愛悸動的少女,和這座城市裡所有正在發生或即將發生的青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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