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掌心上方,一株約莫二十公分高的奇異植物靜靜懸浮。
手指粗細的根莖通體流轉著溫潤的淡淡熒光,仿佛由純淨的玉石雕琢而成。
枝乾之上,七片葉片舒展開來,薄如蟬翼,剔透晶瑩,形態酷似翩翩玉蝶,在飛舟樓榭透入的光線下,散發著一種夢幻般的不真實感。
一股精純的靈氣縈繞其上,但細細感知,又似乎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虛浮感。
慕雷濃眉緊鎖,粗獷的臉上滿是疑惑,他湊近了些,甕聲甕氣地開口:“周兄,南宮兄,你們也感覺到了吧?這東西……靈氣是精純沒錯,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像是……像是沒長開,透著一股子‘虛’勁兒?”
就在眾人凝神細察之際,一直旁觀的祁元眼中精光一閃,脫口而出:“七星玉蝶!”
祁元踱步上前,指著那七片美輪美奐的葉片,“此物根腳在此!看那葉片背麵,本該有北鬥七星般的天然印記彙聚星力精華。
你們仔細數數,是不是隻有六片葉子的背麵隱約可見星點?剩下那片,黯淡無光,印記模糊不清。嘖,這分明是星力汲取不足,導致它先天發育不良,成了個‘半吊子’!”
“哦?”慕雷聞言,驚訝地看向祁元,眼中多了幾分刮目相看,“祁兄,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等眼力見識?連這冷門的‘七星玉蝶’都認得出來?”
祁元瀟灑地一甩袖袍,故作高深地擺擺手:“哪裡哪裡,若有耳聞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兩人的對話像重錘敲在白秀秀心上。她臉色微白,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問道:“幾位長老,……這……這靈物難道不能用了嗎?”
周衍目光平靜,並未苛責,他手掌輕托,將那株散發著夢幻微光的“七星玉蝶”緩緩推向白秀秀。
“不必驚慌,”周衍聲音沉穩,“此物確是結嬰靈物無疑,並非虛假。隻是如祁元所言,因星力不足而本源有虧,效力自然大打折扣。你能將其帶回,已是大功一件。”
白秀秀小心翼翼地接過那株顯得格外脆弱的靈植,雙手微微顫抖,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效力打折……那......”
“你先妥善收好便是。”周衍語氣淡然,“宗門之內,眼下暫無金丹圓滿、亟需此物衝擊元嬰境的弟子。
若日後宗門需要動用此物,自會按門規,以其他等值的珍稀資源或宗門貢獻對你進行補償,斷不會讓你吃虧。”
祁元目光在周衍、南宮墨、慕雷三人臉上來回掃視:“咦?這就……完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結嬰靈物啊!
就算打了折,那也是能讓無數金丹修士打破頭爭搶的寶貝!你們幾位,真就一點都不動心?一點想法都沒有?”
南宮墨聞言,輕輕搖頭,緩緩解釋道:“祁兄有所不知。放眼我們幾宗,目前修為境界真正達到需要、並且有能力穩妥使用此物衝擊元嬰的,恐怕隻有周兄,以及家師兩人人。
至於我……”南宮墨頓了頓,坦誠道,“距離金丹圓滿尚差一線火候,根基還需打磨。若強行以此發育不良的‘七星玉蝶’輔助結嬰,根基不穩,風險倍增,成功率恐怕低得可憐,甚至可能反受其害。
所以,這東西對我們幾個來說,吸引力確實……有限。若是一株完整的、星力飽滿的‘七星玉蝶’,那又另當彆論了。”
慕雷目光一轉,上下打量著祁元,出聲問道:“祁兄你難道對這玩意兒也一點興趣都欠奉?再怎麼說,它也是個結嬰靈物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我?”祁元指著自己,撇了撇嘴,隨意說道:“我自己能突破,要這發育不良的玩意兒乾嘛?留著當盆景看嗎?”
慕雷:“……”
慕雷張了張嘴,看著祁元那副理所當然又欠揍的模樣,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早知道就不該多問這一嘴!
“周兄,你這弟子……有些不一般啊!”南宮墨的目光銳利,牢牢鎖定在靜立一旁的白秀秀身上,鼻翼微動,沉聲道:“周身縈繞的草木之香如此精純馥鬱,幾近實質……竟是萬中無一的草木靈體!”
南宮墨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與警示,“這可是上好的爐鼎胚子。”
南宮墨轉向周衍,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周兄,恕我直言。你這弟子若被有心人注意到,其掀起的風波,恐怕比一件結嬰靈物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活生生的、潛力近乎無限的頂級爐鼎,對那些困於瓶頸的老怪物而言,誘惑力之大,絕非死物可比!”
周衍聞言,眉頭緊鎖,目光複雜地掃過自己那懵懂無知、尚不知大禍臨頭的弟子白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