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色其實不錯,隻是入了秋,這天氣也愈發古怪了起來。
明明那天山的太陽還好端端的在半山腰間,這南郡城中,卻莫名的下起了一場白日雨來。
好在這雨不大,隻能勉強沾濕一些衣裳。
走在這街道之上,以往熱鬨的人群,此刻卻少了大半,畢竟是那傳聞的洛離與天山劍城弟子間的大戰,想來,看熱鬨的人,必定不少。
稀疏的幾人還走在街道之上,這時,一輛馬車突然襲來,似是那拉扯的馬失了控,車夫大喊了兩聲,嘭的一聲,整輛馬車便栽倒側翻了起來。
車上拉著喂豬的剩飯,一時間,花花白白便鋪滿了大半個街道。
車夫躬起身子道歉,稱可以通過一旁的小路繞行。
周圍傳來幾聲抱怨的聲響,隨後便有幾人走入了那房屋緊挨著的小巷。
洛離並未動腳,隻是這般看著。
車夫一一給眾人倒了歉,隨後來到了洛離身前。
“抱歉姑娘,擋了你的路,這邊有一條小道,您直接進去就可以繞開這段路。
您穿的金貴,小人怕臟了您的鞋子。”
車夫的話,頗為誠懇,一邊說著,還不停躬身道歉,好似真的怕洛離發怒一般。
隻是,那白發的少女靜靜掃過車夫身上的穿著,過了一瞬,這才開口。
“飄雨樓。”
車夫一愣,“姑娘您再說什麼啊,我是從春風樓拉的剩菜剩飯,不是從什麼飄雨樓。”
“原是這般。”
說完,白發少女偏過頭去,也就是在洛離偏頭的一瞬,那原本老實巴交的車夫麵上忽的顯露出一股狠色,一股明晃晃的尖刀從他衣袖中滑落到手中,對著洛離的胸膛就是一刺。
車夫眼中泛著喜色,眼看那匕首就要刺入身前少女的胸膛,可是忽然,他整個人就是一滯。
他這才發現,一層淡淡的薄冰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他的全身,在暖陽的照耀下,這冰卻冷的他牙齒打顫,隻是很快,他便安靜了下來,他的麵色突然發白,一股股白氣從他身上飄落。
洛離是可以繞過那馬車的,隻是已經有朋友送上了一份大禮,身為知情守禮的文化人,怎麼能不還禮呢,是吧。
左右都是兩堵高高的石牆,石牆上的房頂遮蔽了一絲陽光,讓這巷子變得有些昏暗。
“塌塌塔”,少女的腳步點在褐色的石麵上,但這聲音卻不是她發出來的。
巷子的裡麵,緩緩走出來一個人影。
明明巷中無雨,他卻打著一把傘,他穿著一雙厚實的靴子,那聲響,便是靴子踏在地麵上的聲音。
雨傘輕抬,男子看著對麵的素衣少女,“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進來?”
“沒什麼理由,想來便就來了。”
“哈哈,洛親傳倒真是一個性情中人,隻是可惜。”
他緩緩抽出腰間兩寸寬的砍刀,“可惜,你這般有趣的人,就要活不長了。”
內息爆發,赫然一個神藏三境的飄雨樓殺手。
那刀在黑暗中忽隱忽現,帶著幾分風嘯之聲,它的速度極快,但比它更快的,是白發少女那白嫩的手掌。
指尖一彈那刀身,一股仿若悲鳴般的刀鳴聲響起。
隨後那未出鞘的寒離便抵在了他的胸口。
衣衫泛起了一點點的白,隨後持刀男子便像是一個雕塑一般,就這般靜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