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沐如雪轉過身去，眼前浮現的則是一根白玉柱子，明明沒有風，那白柱上的血色紅布還是微微有些飄揚。
黑發少女的心，終究是發生了一絲波動。
她升起一分自嘲。
明明她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不是嗎？
一切都如同鏡花水月，隻要輕輕的觸碰一下，便會化作泡影碎裂。
‘虧我還當真覺得她或許有所不同。’
心中浮現這個想法，隨後她就突然有些疑惑起來了。
她是從什麼時候產生的這個想法？
赤色的眼眸有些朦朧。
竹床上躺著一位金發少女，所有人都說她沒救了的時候，隻有一抹純白站起了身。
“總會有辦法的。”
沐如雪突然有些沉默。
至少那個時候的她，讓自己生不起一絲惡感。
那之後呢？
無數畫麵在沐如雪腦海中閃過。
直到最後畫麵定格。
沐如雪心中升騰起一股怒火。
畫麵中。
白發少女就這般吻了上來。
“戀人間的喜歡。”
‘說謊！騙子！’
乳白色的靈泉中。
雙唇又是這般緊貼。
“我想要如雪身體的回應。”
‘回應？這個時候你就想著我的鳳血了吧，你那血凰經能修煉到如此程度，想必這個時候也沒放鬆下來吧。
你到底懷著什麼樣的想法，才來恬不知恥的要我身體的回應！當真！
是惡心至極！’
她明明不想再看，可腦海中卻開始忍不住回想。
陰暗的小巷裡，她就這般看著白發少女兩隻手牽著她人，滿臉洋溢著笑意。
她們笑的明明是那般燦爛，沐如雪卻隻是覺得刺眼的緊。
‘當真是水性楊花！洛離，你的愛到底是有多廉價？’
她回想的越來越快。
月色下，原本少女的蔚藍眼眸此刻卻閃過一抹猩紅。
‘你當真是努力啊，洛離。’
房間裡，是她的裝模作樣的質問。
‘你是特地來羞辱我的嗎？還是說，你就覺得我應當這般愚蠢？’
最後，是燈火闌珊的木橋上。
她的喜歡，她的愛。
赤紅的內息在沐如雪體內升騰，五彩的霞光氣血已經如同奔湧的河流般激烈的湧動起來。
‘明明一切都是虛假，你裝成這副模樣又是為了給誰看？我不得不佩服你洛離，你的演技當真是無懈可擊。
倒是可惜了，你應當去當個戲子，要不然白瞎了你這般好的演技。’
“沐如雪！受死！”
洛離的聲音響了起來。
黑發少女的心平靜了下來。
前世，她似乎也是這般？
是了。
一切不過隻是回到正軌罷了，自己這般倒是有些不像自己了。
吐出一口濁氣，沐如雪麵色恢複了平靜，亦如她剛來這個世界，亦如她第一次見到那道白發身影。
這一刻起，她不再是沐如雪，而是淩天赤尊。
“來吧，洛離，刺我一劍，讓一切走上正軌吧。
不會再有仇怨，不會再有報複，也不會再有生死的無奈。
我，理解一切，包容一切，也，承受這一切。”
“你我”
“本該如此。”
赤色的內息消退，沐如雪展露了完全的自己，完全的淩天赤尊。
洛離最後會補全血脈，活下去。
沐如雪眼中便隻剩下狹窄的如同細絲一般的武道之巔。
自此她們再不相欠，永無交集。
一切本該如此，一切也應當如此。
隻是她終究還是算漏了一點。
赤色的鮮血來到腳腕，鳳血的殘缺開始修補。
她愣住了。
天空開始旋轉，大地也似乎搖晃了起來。
淩天赤尊的身子，居然有些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