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屍發出一聲嗆水似的嘶嘶聲,接著三寸長的鮮紅血爪便從它們的指尖長了出來,它們身上的濃稠鮮血沿著血爪滴落,地麵瞬間被腐蝕,冒出了一陣濃稠的氣泡。
它們動了,它們呈現合圍之勢,化作十二道血光,衝向中間的少女。
不過瞬間,它們便到了沐如雪的近前。
也就是在這時,沐如雪手中的劍動了。
白皙的拇指輕輕推開劍閣,劍身脫離劍鞘,露出一道亮白色光芒。
也就是在這時,周圍的一切靜止。
黑發少女忽的感受到了一絲疑惑,她是可以偷襲的。
至尊的隱匿法門,就連先天宗師想要發現都很困難,她隻要在那老者的身後,給她一發萬物焚寂就能解決,無儘的烈火用湧入他的體內,他連灰都彆想留下。
那麼自己為什麼又要主動暴露呢?
她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曾經為了活命,偷襲,下毒,她都做過,她不認為這樣是卑劣的,用最短的時間,最有效率的方式解決敵人,不是一直都是她的信條嗎?
那麼為何此刻不這般做?
心頭有些茫然,但莫名的會想起,腦海中她不願意想起的阿離與金毛矮子的相擁。
不對,這兩件事情根本沒有聯係。
但她又覺得,其實原因不重要,她現在想要的,其實很清楚。
那便是,來一場你死我活的生死大戰!
胎息啊,五大密藏圓滿,五藏朝元,體內的氣血開始向著天元轉變。
可以說胎息就是前先天,他們已經能夠運用了一絲天地之力。
神藏說白了,也不過就是氣血更加龐大的褪凡罷了,而胎息與神藏卻是有著質的區彆,更彆提,她才不過褪凡罷了。
說不定,她會死在這裡,她想。
畢竟偷襲和正麵對抗,不是一個難度,即便她是曾經的淩天赤尊,這其中的差距,光靠經驗也是無法填平的。
少女的身子忽然有著一絲顫抖,雪白的肌膚,好似突然遇到了一股寒風,浮現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這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多久了,這種生死之間的體驗,好似重生之後,她就很少遇到了。
赤色的眼眸變得豔紅,若是洛離的內息如同奔流的江河,那麼沐如雪的內息便如同爆裂噴發的火山,這紅來的太快也來的太急,就連那紅本身的顏色都發生了變化,開始是藍,接著便是藍白,最終。
它變成純正的白色。
直到此刻,時間才仿若開始流動,那劍已經出鞘。
熾凰的劍身並不鋒利,它是一把古樸的劍,上麵印著河流山川以及鳳翎祥雲,比起殺敵之劍,它精美的像一把掛在牆上展示的禮器。
自然,原本的它不是這般的模樣,熾凰會根據主人進化成專屬於主人的專屬劍紋,這紋路不但可以增強威力,還可以讓沐如雪用的更加的得心應手。
劍刃劃過,在空中帶起一道淡淡的紅色紋理,血屍那堅韌的如同靈器一般的身軀,此刻卻如同豆腐一般,沒有絲毫阻礙的被劃開。
少女的腰肢一轉,身上的衣裙也隨著她舞動,足尖點地,那劍已經在空中畫了一道圓。
收劍入鞘,沐如雪不再理那如同雕塑一般的血屍,而是看著那麵容枯瘦的老者。
“把你最強的招數用出來吧,不要藏拙,不然你不會再有出手的機會。”
少女的話音落下,她周身的十二具屍傀,瞬間崩潰。
它們身上的血早已經被蒸乾,渾身如同被砂礫鑄成的一般,被風輕輕的一吹,便化作黑灰掉落在地上。
原本一臉陰厲的老者,此刻眼中卻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他用有些昏黃的眼珠,看著這黑發的少女,仿若看見了天下最為珍貴的寶物。
“你,可願入我陰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