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麵前還是太隨意了,經常讓你接受我的負麵情緒,抱歉。”喻音似乎是察覺到因為自己突然的低落,也會影響到身邊的人。
梁言淺淺一笑:“我害怕你在我麵前還不夠隨意,不能隨心所欲的做你自己。”
喻音端起紅酒杯,主動遞向梁言,對於他對自己無條件的包容她無話可說,她也知道,他並不是理所當然的應該對她好,對她寬容和寵愛。
酒杯相交,發出清脆的玻璃觸碰的聲音,叮的一聲撞進了喻音的心裡。
兩人默默品著酒,享受這片刻的寧靜,感受時間在兩人的眼神中流逝。
“聽點音樂嗎?今晚餐廳有特邀很有名的小提琴手。”
當然這也是梁言刻意的安排,特意邀請了一位很優秀的小提琴演奏家,隻是為了給這樣美好的夜晚再增加一些回憶。
喻音點點頭:“好啊。”
反正也吃飽了,坐著也是坐著,聽點音樂有助舒緩這些天工作帶來的精神壓力。
她在大學進修德語的時候,枯燥的學習環境以及課程也時常讓她感到焦慮,在當下唯一能及時排解的方式就是塞上耳機,讓旋律在腦海裡麵環繞,得到短暫的片刻放鬆。
梁言對著服務員做了個手勢,餐廳的燈光暗了下來,離餐桌不出十米遠的地方打出一束追光,一位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女孩拿著小提琴走入光圈,齊耳的短發顯得整個人乾淨利落,紅豔的唇微微一笑,對著梁言和喻音稍稍欠了一下身,緩緩閉上雙眼。
音樂隨之而起,女孩開始了她的演奏。
拉的曲子是法國香頌的巔峰之作《avieenrose玫瑰人生》,這首曲子是小提琴的經典名曲,音符總是美妙的,能給人帶來無限的遐想。
法式餐廳演繹著濃鬱的法蘭西風情音樂,讓人仿佛置身巴黎街區的咖啡館,在慵懶的午後邂逅了一段玫瑰般的人生。
餐廳裡點起熏香,喻音手肘托在桌上,手掌扶著臉龐,輕輕閉上眼進入了神遊夢境,她回想起幾年前有次活動她去巴黎出差,忙裡偷閒去逛了一下香榭麗大街,風清揚拂麵而過,整條街都是好聞的玫瑰花香。
梁言在昏暗的燈光中細細看著眼前這一張精致而又小巧的臉龐,這是在他記憶最深處最牽掛的那個模樣,在沒有和她重逢之前,他總是靠著回憶這張臉龐,來熬過那八年的光陰。她的五官還跟學生年代一樣沒有變,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卻獨獨多了份淡然,這份氣質甚至比青春的氣息更加令梁言著迷。
他的眼神柔情得快要溺出水來,一動不動的看著喻音,心裡也開始微微悸動。看著愛人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一般,既小心翼翼,又滿心歡喜。
一曲完畢,餐廳的燈光亮起,演奏的女孩看了一眼梁言,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梁言本沉浸在剛才的氛圍中,此刻也回過神來。
“本想著表演完就離開,不想破壞二位的雅興,但今晚是跨年夜,想著還是應該過來跟你打聲招呼,梁言哥。”女孩的小提琴還拿在手上,她先是跟梁言打過招呼後,再轉移視線看向了喻音。
梁言對著她笑了一下,轉頭給喻音介紹:“這是盛揚,國內很出色的青年小提琴演奏家,是我今天特意邀請她來的。”
喻音友善的對她點點頭:“你好。”
“你好呀,梁言哥跟我提起過你,喻音小姐,今天終於見到了本人。”盛揚也對著喻音微微頷首,她性格中的豪爽利落通過語氣都能感覺得到。
“盛揚的爸爸是我小時候的音樂家教老師,從小學到初中,每年寒暑假回北京的時候我就去她們家學琴,可惜後來我沒有堅持下來,上了高中後學習任務緊張,那三年很少回北京,漸漸就荒廢了這門課程,現在想起來,我也是十來年沒有碰琴了。”梁言一邊跟喻音介紹,一邊還看了看盛揚手上拿著的小提琴,語氣中稍帶遺憾。
喻音在心裡默默的思量,她都不知道梁言學過小提琴,哪怕在高中期間,她後麵漸漸跟梁言走得很近,也不曾從他的隻言片語中得知過他學過這些課外專業。
“我讓服務員加個座位吧,大家一起聊會兒。”喻音抬手就要叫服務員。
“我就不坐了,隻是過來打個招呼而已,我還有事兒,前些天要不是梁言哥打電話邀請我今天來演奏一曲,誰我都不會給麵子,跨年夜的,你有美人兒相伴,我那邊還有帥哥等著我呢。”盛揚拒絕了喻音的好意,爽朗的笑開了,隨後對著喻音揮揮手,說道:“這次我們也算見過麵了,等什麼時候有時間,再讓梁言哥安排攢個局,我就先走了。”
出於禮貌,梁言站起身來,想要送送她,畢竟在今天這種特殊的日子占用人家的時間,也屬實有點不好意思。
“我送她去電梯口。”梁言低聲告知喻音,隨後跟著盛揚朝著門口走去。
梁言前腳剛離開,後腳放在桌上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爸”,喻音回頭一看,還能看見兩人的背影,連忙拿著手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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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人的電話還是不要漏接的好,說不定有什麼著急的事情。
眼看他們消失在轉角,喻音加快了腳步,小跑著追到電梯間。
還好電梯還沒來,兩人背對著喻音站在那裡安靜的等待。
“梁……”喻音剛準備叫住他,沒想到盛揚先開了口,把喻音還未出口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你家裡人已經知道你們的關係了嗎?”
喻音突然頓住,鬼使神差一般她沒有再向前一步。
梁言低頭回應:“還沒讓家裡知曉。”
盛揚嗤笑一聲:“難以想象,喻小姐如果要跟你走到一起,要渡過什麼樣的難關。我倒要等著瞧一瞧,你們要怎麼迎難而上。阿姨那麼挑剔的人,連我這種家世她都那麼嫌棄,更何況喻小姐一個外地人。這麼些年你一直單身不找,我以為到最後政治聯姻才是你的歸宿,沒想到啊,你還是挺出息,硬是等到了你的白月光。”
手機還在震動,喻音握著的手緊了緊。
梁言沒有回話,隻是抬頭看了看電梯屏幕上上升的數字。
盛揚卻像是在自嘲一樣,繼續說道:“梁言哥,從小我就喜歡你,這是你一直知道的事,長大了更甚,但是我知道我跟你沒戲。還好我從不為情所困,這世上多的是男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哪怕我現在還是喜歡你,但也不耽誤我交往其他男朋友。但喻小姐不知道能不能有我這麼想得開,你父母那裡永遠都是你自由戀愛無法跨越的一道鴻溝,可彆到時候讓人家受儘了委屈。”
梁言並不想和她討論這個話題,無奈笑笑:“你這小孩兒,怎麼光長年紀不長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