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屏住的呼吸終於長長吐出,混在淋浴間的白霧裡。他箍在喻音腰上的手指無意識地鬆開,順手將手掌覆蓋在上麵,才發覺掌心下的肌膚已被他的指甲掐出四道深深的月牙痕。
“你不要騙我就好。”
喻音的膝蓋有些發軟,她不得不附在梁言的身上。
眼看離他們一步之遙的浴缸已經接滿了水,梁言拉著她靠近,自己先抬腳跨了進去。
他靠在水中後,拉著喻音的手腕一用力,瞬間讓她跌坐在自己懷裡。浴缸裡的水猛然蕩開,泛起一圈圈急促的漣漪。水花濺在地板上,像碎了一地的星光。
溫熱的水流瞬間浸透了喻音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梁言的胸膛。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腰,掌心貼著她光滑的背脊,水珠順著兩人緊貼的肌膚滾落,分不清是誰的體溫更燙。
喻音麵對著他坐在了他的腿上,梁言的雙手在她的背上輕撫。
“喻音,用你的行動來證明愛我。”
梁言的目光沉甸甸地壓下來,像暗夜裡巡視的野獸盯住了獵物。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扣在她肌膚上,節奏緩慢卻不容抗拒,每一下都像是在倒計時。
“我……”喻音雖然不是個扭捏的人,但在這樣的事情上,還真的沒學會怎樣去主動。
“要我教你?”梁言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沒有什麼溫度。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喉結隨著吞咽動作滾動,視線從她顫抖的睫毛一路滑到抿緊的唇瓣,最後落在她放在胸口無意識絞緊的手指上。
“你先吻我,”他的嗓音低啞,帶著砂礫般的粗糙:“然後再……自己動。”
他突然前傾身體,陰影完全籠罩住喻音。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卻讓她無法躲閃。拇指摩挲過她下唇時,他眯起眼睛,瞳孔深處跳動著危險的暗火。
“吻我。”這兩個字幾乎是氣音,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畔,讓喻音的脊背竄上一陣寒意。
下一秒他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靠回了浴缸的邊緣,但眼神明明白白的寫著——
今晚我要看著你,親手撕碎自己的矜持,來證明愛我。
喻音心下一橫,俯身將自己的唇湊了上去,在梁言的唇齒間毫無章法的汲取著,她的手指穿過他濕透的黑發,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晃動的水麵上激起微小的波紋。
她低頭,將自己沉入了水底。
一聲輕吟從梁言的喉間溢出,滿足的神色瞬間攀上了他的眉眼,他微微抬頭,回應著喻音的親吻,配合著她。
浴缸裡的水不斷溢出,嘩啦啦的作響,混合著他們低沉的喘息,在氤氳的蒸汽中回蕩。
霧氣籠罩的鏡麵上,隻能隱約看到兩個交纏的輪廓,和浴缸邊緣那隻梁言垂落的手,指尖還滴著水,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
十二月初,千璽召開了一個正式的會議,參會的隻有集團的幾位高層和幾位律師。
張助休假還沒回來,梁言也並沒有讓新來的助理進入會議室做會議紀要,而是委派了律師團隊中的一個心腹做了記錄,嚴格來說,這場會議的內容是保密的。
梁言本打算等過完年,明年年初再宣布他做出的這個決定。但是接下來他的計劃等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必須要在被定下來的婚期前讓這件擱在心裡的事情塵埃落定。
彭呈、陳詠淩、蘇洲北坐在他的左手邊,律師團隊的三人依次坐在他的右手邊。
“今天叫你們來,也不算跟你們商量,是我私人做出的一個決定。”梁言的指節扣在實木會議桌上,沉悶的聲響讓整個會議室的氣氛變得嚴肅起來。
他示意了一下幾位律師,他們將手中的一份文件分彆遞交給了其他三人。
“這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從即日起,我將我個人名下的股份分彆轉給你們每人百分之三。你們在千璽的任期每滿十年,允許你們再次認購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逐步遞增,直到你們個人股份達到百分之十二為上限。”
“什麼?”那三人異口同聲,瞳孔都驟然縮緊,像是被強光刺到般猛地顫了一下。半張的嘴唇凝固在某個未完成的音節上,仿佛忘記了如何說話。
梁言的目光掃過他們的麵孔,彭呈的臉上的驚恐未消,蘇洲北拿著鋼筆的手指死死捏住了筆杆,而陳詠淩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指節死死抵住顫抖的下唇。
最後還是陳詠淩最先出聲:“靠,你不會是要交代完後事,跟喻音兩人私奔去吧?”
梁言家裡催婚的事情,這幾個人是知道的。
“怎麼?讓你們搖身一變從打工人變成合夥人,不樂意嗎?”他瞧見他們幾人的表情和他預判到的一模一樣,梁言突然笑了笑。
“不是,為什麼突然做這樣的決定啊?”彭呈有些忐忑。
先不談十年後他們是否要認購集團的股份,單單是梁言目前分給他們的這百分之三,就足夠讓他們身價過億。
其實這也不是突然決定的,自從上次彭呈在梁言麵前問他,如果有一天他要離開千璽,梁言會不會覺得他在的時候兩人是各取所需,走了之後就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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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梁言就默默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他要讓兄弟們跟著他都安心。
他要讓千璽對於他們來說不是通往更高處的跳板,也不僅僅是他們在北京臨時的棲息之地。而是要變成他們自己的事業,變成他們人生的製高點,讓北京成為他們真正的家。
這樣他便不會再擔心誰要突然的離開,無論在愛情裡還是友情裡,他都不喜歡被人拋下的感覺。
所以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在做規劃,看如何能找到一個平衡,讓他們不再是自己的屬下,而是變成他最親密的合作夥伴。
股權轉讓的方案他和專業的人士接洽了許久,現在終於可以將轉讓書遞到幾人的麵前。
“為了不讓你們離開,心甘情願的幫我乾一輩子。”帶著玩笑意味的話脫口而出,輕易的就將這份情誼隱藏了下來。
再看那幾人,明白了他的心意後,個個都先是沉默,感性的陳詠淩先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