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澤城西巷炸了鍋!三股勢力纏得像條死蛇,瘟藤在土裡狂鑽,銅蛇衛的地火雷引信嗤嗤冒煙,裴渺那手臂丹煞凝成的灰火劍剛劈碎藤條,反震的煞氣把他胸口玄漿殼震得裂紋遍布!
“廢鐵灶!壓住火!”青鼎侍抹了把濺到唇角的血沫子吼道。巷口兩邊堵著銅蛇衛的刀鋒,頭頂還有麻杆兒慘叫著被藤須纏住的腳踝——死局!
就在那口灰火丹劍劈碎的藤渣還在半空濺射、銅蛇衛砸下的狼牙棒即將砍碎裴渺腦袋的刹那——
“噗通!”
牆根石縫裡猛地噴出一股黏糊腥膻的黑油柱!不偏不倚澆在銅蛇衛砸下來的狼牙棒頭上!黑油濺滿棒頭沒熄的銅火和引信,隻聽“滋啦”怪響,地火雷引信頭竟被油膩封死,噗地一聲啞了火!
銅蛇衛那熔金眼一僵!誰搗鬼?!
“操你親娘!哪個孫子抽的地溝油!”另一銅蛇衛狂罵,砸向麻杆兒的狼牙棒被糊得直打滑!
噗嗤!噗嗤!
牆角暗溝石板又躥出兩股更粗的黑油!直噴瘟藤根!腐藤被帶毒泥的爛油糊住,像被灌了蒙汗藥抽搐打結!藤絞麻杆兒的勁道驟鬆!
“油...油坑地道!”麻杆兒撕心裂肺嚎叫著滾進泥水裡!
油坑地道通了!青鼎侍燒糊的腦子炸開一道光——老油坊底下的廢渣溝鑽到這兒了!
轟——!
裴渺被震得半跪的身子猛地借這油牆一擋!灰火丹劍煞氣暴漲半尺!他掄劍狠劈!被黑油澆麻的藤根“哢嚓”成段碎散!碎裂的藤芯濺出墨綠毒漿淋了他滿手!
“啊!”裴渺赤紅的雙目中血絲崩裂!藤髓毒沾臂的刺骨寒混著煞氣反噬痛鑽心透髓!胸口玄漿裂紋深處那顆灰白丹種猛抖,眼看就要炸膛!
“毒攻心脈還玩劍?!”青鼎侍急眼撲上去!燒疤的枯爪不管不顧猛抓他持劍的右腕!新長好的左掌死命摁向裴渺灼燙的胸口玄漿破口!掌心剛愈合的嫩肉摁在龜裂的硬殼上,蹭開的血口子裡,油汙混著藥膏鑽進去燒得她掌心鑽心疼!
噗——!
一口滾燙帶著藤渣腥臭的膿血從裴渺口中噴出,濺了她新長的半張臉!灰火丹劍被這掌一壓,劍煞瞬間倒縮回臂!
可青鼎侍摁住他丹口的手掌卻被裂殼邊緣割開,血混著玄漿滴在她燙紅的掌心肉上!那股油坑裡煉化的混沌丹息夾雜著藤髓毒氣,如同岩漿灌入她新長的血脈深處!
“呃!爛灶膛的…毒火…燎我!”她渾身劇顫,新長的半身經絡像被滾刀子刮過!
就在這時——
“蛇窟門…在這!”
月織姬冷冽的聲音穿透塵囂!她素白的身影鬼魅般立在倒塌的枯柳樹下,一截斷裂的瘟藤被她足尖冰氣凍結的樹根挑飛,露出底下被樹根纏成石球大的腐爛木瘤!那正是百草閣瘟庫入口的“藤瘟門”!
瘤上無數細孔噴著濁綠瘴煙!門要封死!
“麻杆兒!爛油膏堵他的屁眼!”青鼎侍帶著血絲的破音撕裂煙塵!
麻杆兒連滾帶爬抓起黑泥裡被油汙裹住的地火雷筒!裡麵塞滿的硫火油膏早被爛油浸成了糨糊疙瘩!他整個身子撲上那冒著綠煙的木瘤裂口,把糨糊筒硬塞了進去!
“嗤啦——!”
木瘤騰起股被燒灼的綠煙!藤門劇烈震顫!
“門沒開!”麻杆兒尖叫!硫火油膏燃不起來!
“炸!”裴蠻燒紅的眼死死盯著木瘤裂縫!臂上剛壓回的灰火丹劍煞氣瘋狂凝聚——他竟要再斬一次!可丹氣反噬已然撐到了極限,再使這劍人就要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