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陳橫逃脫虎口,又與詩救時光於刀下,後欲學林夕之身法,不想遭拒,當下作罷。心卻不死,每日詢問。
說不儘日月輪轉、晝夜交替,轉眼間,數月已過。此一日,正值晌午,三人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殺戮氣極重,急匆匆找了一彎水潭,趕忙解渴之後,快速洗去身上的血腥氣。這三人如此慌張,這是為何?原是這林中有怪物,其名“棖棖”,毛鬣如蝟,高三四尺,玄毛披體,爪牙如劍,晝伏夜出,取人肝肺及血。這怪物嗅到氣味,白晝之時隻悄摸摸跟著,到晚間,月至中穹之刻、一日最暗之時,獵物睡著了,狩獵者才開始蠢蠢欲動。在這個不能使用魂氣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天之驕子殞命在此類怪物的爪牙下。
洗淨後,一眾尋個山洞,外窄裡寬,雖潮濕陰暗,卻也算個安身之所。
剛坐定,就聞詩道:“像這裡如此潮濕,還要找些乾草來鋪在地上,隔開濕氣,才能睡得安穩。”
陳橫稱道:“說得對,若在這濕石上躺一夜,還不如在水裡泡上一晚,那樣還會舒服些。”
時光心下一緊,觀天時,日漸落沉,便道:“陳橫,你去找些乾草,我去找些果子,留個人看著山洞,我可不想回來後,這裡變成畜生的地盤。
詩道:“你們放心去,這裡我看著,這裡交給我。”說罷,拔出身後劍,欲斬妖魔魂。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詩將尺劍收起,悠閒坐下,諷道:“兩個傻子。”
話說陳橫,在林中長時間奔走,氣喘籲籲,不由又想起時光那身法,滿是豔羨。心下暗道:“透骨戰恒槍丟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林叔早晚會得知,現在就已經在明顯地偏袒時光,到時候肯定不會放過我,我怎麼不來個先下手為強?”想畢,也未拾撿乾草,便折身而返。
正見到詩坐在那兒小憩,便湊上前,道:“哥哥嗬,現如今兄弟有難,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詩緩睜巧目,起身道:“什麼事就讓你這樣慌張?”
陳橫眼骨碌一轉,道:“我剛剛跟在時光時候,聽到時光在前麵小聲嘀咕,‘陳橫是什麼東西?也配學我這一套身法?現在我還需要他,等到從這裡出去,我就把他處理掉。還有那個人,還騙我什麼家族裡的人都取一個字的名字,狗屁!似這般怎麼能逃脫的了我的法眼!’”
詩道:“你小子,和他的矛盾有也就有了,還扯上我作甚?”
陳橫又思量:“請將不如激將,看我激他一激。”道:“哥嗬,你是不曾聽見他嚼你的壞話哩。沒想到,這個人,表麵做一套,背地裡又做一套。他說:‘像詩那種人,不僅卑鄙無恥,而且猥瑣下流,想必他家族裡的人也都不怎麼樣。他日我若飛黃騰達,就將他滿門抄斬,為這個世界除個禍害!我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我要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炸了他的骨、碎了他的肉,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詩聞言,氣得腳抖手顫,叫道:“是哪個混蛋膽敢這樣罵我!”
陳橫連道:“哥哥息怒,是那時光這樣罵的,我隻是學給你聽。”
詩收起怒氣,冷目看著陳橫,道:“兄弟請起,若有人這樣詆毀於我,必然不放過之。”卻轉念一想,道:“隻是這些話,是出自誰口,還不一定。”
陳橫瞠目結舌,滿臉震驚,忙道:“哥嗬,這確是時光那廝說的,我親耳所聞。”
詩道:“你是嫉妒時光身上那身法,但是他不教,是也不是?”
陳橫自覺懺愧,臊臉羞紅,剛想解釋,卻又聽詩言:“他使用的是什麼樣的身法?”
陳橫道:“我隻知快如閃電。”
詩道:“區區一個身法,就把你迷成這樣了?”跳上岩石,將手揚起,若有揮斥萬千大軍之勢,似成千百名將之首之態,昂首挺胸、抬氣頓足,繼續道:“想我族中身法浩如煙海,速度一類更是不計其數,可惜,僅傳本族子弟,外人不可傳也。”
陳橫眯眯眼,笑嘻嘻道:“哥嗬,我不奢求彆的,隻把你會的給我演示演示,我便知足了。”
詩聞言,佯作怒樣,攥起拳頭,作勢要打陳橫,道:“你不知道,如果被人發現哪個族外人偷學了,是要上報長老會的。”
陳橫問道:“上報長老會又怎樣?”
詩道:“不怎樣,無非是剝皮刮骨,將人頭掛在恥辱柱上而已。”
陳橫毛骨悚然,顫巍巍,戰兢兢,道:“哥哥,你都這般講說了,索性就把怎麼加入我們家族的的方法一並告訴於我,弟弟日後必有重謝。”
詩瞥他一眼,道:“你想的挺美,這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豈是你想加就加的?”
陳橫看暮色將至,心下尋思時光已搜尋許久,便急道:“兄弟,我先去找些乾草,日後我們再說這件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語罷,便抬沉足,再進暗林。
暮色降臨,星野四溢,螢火飛舞,蟲鳴怪隱。
時光收獲頗豐,早早便歸,將果子分成兩份,單留一份給陳橫,然後和詩互分食果。眼看天色昏去,樹影漸消,僅剩蟲鳴。時光立一會,坐一會,盼望陳橫,許久不回,何等憂慮!時光心下暗道:“眼下隻能做出最壞的打算了。陳兄弟啊陳兄弟,想不到你英明神武、聰明蓋世,雖然比我還差那麼一份半點,還是死在了那怪物口中啊!雖說以後再也每人能和我爭‘天下第一帥’這個名號,但是失去了你這個對手,我該感到多麼寂寞。”詩見時光時而麵露悲傷,時而笑出聲來,脊背發涼,便入洞中。
少頃,陳橫回此,時光胸中一塊玄石落地。陳橫吃畢野果,時光、詩二人也已將乾草在洞內鋪開。旋即,三者借助微弱月光,布置陷阱,此陷阱雖無法阻棖棖分毫,卻可給三人示警。卻說陷阱為何物?區區幾根樹藤掛著脆石而已。隻是樹藤貼近地表,那棖棖若進山洞,定匍匐而行,其利爪便割裂樹藤,脆石落地,聲脆而清,驚醒三人,綽綽有餘。
三人枕石而臥,僅時光安然入睡,其餘二人各自盤算,各自思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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