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然在奔向她人生下一站。
而另一外邊李寶軍和李麗麗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親眼見證父母、舅舅、舅媽的離開,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回到家後發現東西全被搬空什麼都沒有了,他們去公安局找公安說家裡的東西被人偷光了,求公安幫忙找回來,公安來了之後,勘察現場沒有發現可疑之處,詢問周圍鄰居,發現沒有人看見有大物件進出。
隻看見李夢然一個人拿著一包麻袋離開,說是為報祖國下鄉搞建設去了。
下鄉!
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安離開之前,轉告他們在家等消息找到會通知他們的,說完就離開了。
公安本來就對他們一家子就沒有好感,三天來了這裡幾趟,時間全花在他們一家子身上,最終這事不了了之。
工作!
對還有工作!
他們要急忙地跑去了鋼鐵廠,詢問工作的事情,得知李夢然已放棄工作名額,氣得快炸了,兩個人在鋼鐵廠門口大吵大鬨,要求廠裡給一個說法。
最後門衛科說:再鬨下去,就要報公安抓他們才肯定離去,沒錢,沒票,沒工作,他們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做,隻好頹廢的回到家,麵對空空如也的家。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上一個星期還好好的,李麗麗回想,這一切好像都是從李夢然摔破頭開始,想到她那眼神……。
她不敢再想下去,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哥哥知道是她,會殺了她的,她曾天真以為,沒有了李夢然,工作會是家裡麵的,她也會如願的嫁給愛國哥哥。
原本未來的一切設想的那麼美好,現在爸媽沒了,家散了,他們更意想不到的是,沒有最悲哀,還有更悲哀的事情在等著他們。
李建、王芳,王大強,孫招弟、王富貴被公安抓走判死刑和農場勞改二十年的消息傳到了兩個村,這消息一下子就傳遍了李家村和王家村。
眾人不由的感歎一句,造孽!
曾經有多風光,現在就多難看,成為了他們兩家一輩子的汙點,兩家成為了今年最大的笑話。
李建父母和王芳父母得知道消息,嚇的暈了過去,醒來後,眼歪口斜,中風癱瘓下半生隻能癱在床上不得動彈。
兄妹倆計劃著如果過不下去,就把房子賣了,去爺爺、奶奶家,他們那麼疼他爸,不會不管他們的,隻是他們沒想到……。
還好李麗麗在身上偷偷藏些錢,她把錢拿出來去了黑市換了糧食回來,才不至於餓死,隻是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早上他們還在找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帶走的時候,黑市老大讓人拿著房本子來收房子,看著自家的房子在彆人手上,本能的想搶回來。
來人毫不客氣地說:乾什麼!乾什麼!姑娘家家的年紀小小的就想撲男人,我可是有媳婦的人。
李麗麗氣的大喊,你在胡亂說什麼。
六子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說的就是你,青天白日的往我身上撲算是怎麼回事,好了,我也不跟你計較這房子已經是我的了,你們趕緊搬走,否則我讓人去報公安。
惹的眾人哈哈大笑,混混找人報公安,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李麗麗又氣又惱,隻得向群眾求助,請求大的幫忙,可是這些都是有名的混混誰敢出聲,最後還是有好心大爺去幫忙找了公安,公安來了之後仔細檢查過房本確實是彆人家的,他們隻好收拾東西離開。
無獨有偶,這邊剛收拾完,那邊知青辦工作人員就來通知他們第二天下鄉,去的還是大西北,他們本來不想去,已經報上的名字是沒辦法不去,否則就以逃避勞動不支持國家為由,分去更艱苦的地方去,沒辦法他們隻好同意。
都說破家坻萬金,他們把家裡最後的能拿的東西都拿了,無家可歸的他們,還是公安排讓他借住在公共廁所住了一晚,他們不願花錢住招待所隻好這樣。
李麗麗知道事件因她而起,她給她哥分了三十塊錢,她也曾找過張愛國,可是自從上次之後,張愛國都是躲著她走。
李麗麗晚上獨自出去一趟,回來時衣著淩亂,兩眼無神身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
李寶軍看了也很是心疼這是他的妹妹啊。
李麗麗看了看一說哥哥,哥哥我們有錢了,暫時不用擔心餓肚子了,說著拿出三百元錢和一些票據。
李寶軍眼含淚水的抱著妹妹,一句話都沒說。
淩晨兄妹倆趁夜去了黑市買了衣服,水壺,棉衣,棉褲等一係列生活用品,這錢一下子就沒了一大半,他們儘量買要緊的東西,一夜沒睡。
天亮了,他們到火車站去領票,還好票是現場分發領取的,要不然,他們還要花錢補票。
看著彆人都是大包小包,隻有這兄妹隻拎著簡單的行李就來坐火車,大家都向他們投來了同情的目光,這樣的目光讓李寶軍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再也不想出來。
李麗麗則是一臉麵無表情,因為她已經見識過人性的惡,昨晚的一切,她再也不願經曆,想到那三個相貌醜陋,又胖又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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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度想死,可是不行,她不能死,她都付出了這麼多犧牲,不能白白死去,總有一天她要找到李夢然狠狠的報複回去,越想她的眼神越是狠辣。
就連身邊的李寶軍都感覺到了,這還是他曾經的那個溫柔可愛的妹妹嗎?想著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他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經曆了什麼,不敢想,不敢問,想到昨晚她回來的樣子,多多少少猜到一些,仿佛他不問,事情就沒有發生。
火車很快就進站了,知青工作人員把他們送去車廂後還是像上次一樣,交代了要注意保管好自己的財物,在火車發車前離開了。
李寶軍和李麗麗以為離開了,就沒人知道他們的事情,沒人知道他們的爸爸、媽媽是殺人犯,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沒想到他們剛到經曆了幾天幾夜,終於到了大西北,下了火車轉大巴車,坐牛車還沒進村就被這裡的人搶走了身上的財物,什麼都沒有留,地方也不管,隻是在大隊借了二十斤的糙糧,在缺衣少食的大西北。
李麗麗沒多久就病倒了,沒錢看病隻能硬扛,到底身子弱還沒是扛住,沒過多久就死了,從此長眠大西北,再也沒機會回南方去。
李寶軍在妹妹死後,沒有了親人的陪伴,整個人死氣沉沉,獨自麵對生活的壓力。
最後向現實妥協了,給一家有個傻女兒的當上門女婿,整天被瘋子打罵,吃不飽穿不暖,沒過幾年人也沒了。
草草地結束了他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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