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錢了,莫天讀書還是借錢,現在隻有一條路,那便是母親外出打工。
是的,母親走了,她冷冷的瞥著莫天一眼,然後離開了這個家,隻有受傷殘疾的父親與自己。
奶奶有時候過來,冷嘲熱諷一番,那個陌生的叔叔也隻回來一次。
莫天的衣服臟了,他也不在意,連續幾個月,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莫天走在蒼茫的天地中,身後書包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深吸一口氣,一片葉子落下,秋天了,樹葉要落了。
當莫天來到班級,坐下後,那個小女孩班長將一本字典發給他,莫天抬頭看看,每個人都有字典。
厚厚的字典,密密麻麻的文字,莫天摸了摸自己心臟部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滿目瘡痍。
皆是魔。
而自己已經需要選擇了。
“莫天吃書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在一群孩子看來,莫天撕下一頁字典,然後放在嘴裡咀嚼咽下,如此詭異荒唐。
“我家羊也喜歡吃書,莫天上一輩子是羊,我要告訴爸爸,讓他拿繩子綁著莫天,拉回家賣錢。”
一個小男孩興致勃勃的看著莫天吃書,嘴裡嘟囔著,討論著莫天能夠賣多少錢。
一個小女孩走到莫天身邊,她伸出手指指著莫天。
“你敢吃字典,我告訴老師去!”
莫天不理不睬,費力的咀嚼著紙張,滿嘴油墨的苦澀之味。
不久後老師走了過來,她看著莫天,莫天仍舊在咀嚼字典。
“你屬羊的,字典是你吃的,不好好學習,長大也是人下人。”
莫天不管不顧,他已經被逼上絕境,口裡咀嚼著紙張,上麵的墨水溶解在他唾液裡,滿嘴苦澀。
狠狠咽下這頁紙,莫天想要再次撕下一張,然而字典卻被老師拿走了,並且給了莫天一巴掌。
莫天這個啞巴在學校出名了,人們議論著,當做談資。
數學老師甚至上課前讓莫天站在講台上,一站就是一節課,她刻意的羞辱,莫天麵無表情。
他也說不了話。
對著這個世界來說,莫天就是啞巴,道則崩潰,沒有了隔絕時間的力量,莫天每天都能察覺到時間對他的宏觀改變。
他的頭發在生長,指甲會變化,甚至身高也在長大,時間這種力量再次籠罩莫天。
沒有希望,這個世界超凡之力空無一物,沒有靈機,沒有靈氣,甚至元氣也沒有,莫天無法恢複任何力量,他被逼到絕境了。
莫天不得不吃書。
過了幾天,沒人再在意莫天,莫天拿回了字典,他再次撕開一頁,咀嚼咽下,喉嚨有些乾嘔,甚至有些反胃,莫天忍著生理不適,仍舊吃著,咀嚼著。
老師在前麵講課,她看到了莫天在撕開字典吃書,頓時心生厭惡,她走下講台,拿著一根教棍,狠狠打在莫天腦袋上,伸出手指指著莫天腦袋。
“再吃,我打死你。”
下課了,莫天走出教室,有些恍惚,腦袋上腫了一個包,他向著家走去。
身後一群小孩,跳啊,笑啊,他們笑的慘烈,笑的冰冷。
道路兩邊有許多墳墓,這些墳墓上麵滿是乾草,甚至有兔子打出的洞,深不見底,隱約看到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