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摸了摸袖中發燙的係統,知道時候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壓得像深夜裡的更漏:"四十年前,李錞罡與王羨之在東海武帝城決戰。
那時王羨之的劍,快得能劈開海霧。
可李錞罡看出了——"他頓了頓,"王羨之的劍,缺了道"悔"。"
"悔?"嶽靈珊皺眉。
"他殺過太多人。"陸九淵指尖劃過桌沿的刀刻痕跡,"劍客的劍,是心的影子。
王羨之的劍太利,利到容不下半分破綻。
李錞罡說,若他贏了,江湖再無超越他的人——"他突然提高聲音,"所以那一戰,李錞罡的劍刺偏了三寸。"
"什麼?"老茶客猛地站起來,茶碗摔在地上碎成幾瓣,"那可是天下第一的位子!"
"天下第一重要,還是江湖的明天重要?"陸九淵反問。
他看見西門吹雪的手指在桌下蜷起,指節泛白;陸小鳳的笑僵在臉上,瓜子殼從指縫裡漏下去。
佟湘玉的算盤珠子全撿回了,卻攥在手裡捏得咯吱響。
嶽靈珊摸著刀鞘上的白印,突然輕聲說:"我師父當年總說"求敗",可劍神求的...是"有人能敗"?"
"好個"有人能敗"!"書商突然拍桌,筆杆又斷了。
這次他沒撿,反而扯過張新紙,筆尖幾乎戳破紙麵:"陸先生快說,後來呢?"
"後來?"陸九淵望著窗外漸起的風,簷角銅鈴叮咚作響,"後來王羨之在李錞罡墓前跪了三天三夜,說"原來天下第一,是要護著後來人往上走"。
再後來...再後來江湖出了個陸小鳳,出了個西門吹雪。"他衝窗邊兩人頷首,"出了許多想爭天下第一的人。"
西門吹雪突然起身。
白衣帶起一陣風,吹得茶盞裡的水晃了晃。
他望著陸九淵,目光不再像劍,倒像要穿透什麼:"你還知道什麼?"
"多著呢。"陸九淵笑,"比如劍神臨終前,懷裡還揣著那把斷了傘骨的油紙傘。
比如他收過個徒弟,小名兒叫綠袍兒——"
"當啷"一聲。
是算盤掉地的聲音?
不,陸九淵聽見的是布料摩擦的輕響。
他餘光瞥見最角落的陰影裡,有個人影緩緩站起。
那人裹著青灰色鬥篷,帽簷壓得低低的,隻能看見半張蒼白的臉——可那雙眼,像淬了千年的寒潭,正死死盯著他。
"陸先生?"嶽靈珊的聲音拉回他的注意力。
他收回目光,將醒木重重拍下:"明兒個,咱們就說這綠袍兒——"他又掃了眼角落,鬥篷人已消失在門後,"說劍神和他最後一個徒弟的故事。"
窗外的風突然大了,卷起幾片落葉打在窗紙上。
陸九淵摸著袖中係統新跳出來的提示【檢測到神秘人物觸發隱藏線索:綠袍兒】),望著門外交錯的馬蹄印,輕輕笑了。
該來的,才剛開了個頭。
喜歡綜武:我在同福客棧說書請大家收藏:()綜武:我在同福客棧說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