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打在少林大雄寶殿的琉璃瓦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嶽不群望著林平之染血的臉,喉間腥甜直往上湧——這逆徒竟在天下英雄麵前撕他麵皮,自宮練劍的隱秘若坐實,他"君子劍"的名頭便要碎成渣子。
"平之,你......"他強壓著顫音,手指卻不受控地摳進劍柄,青玉劍穗上的墜子在掌心裂開細紋,"定是被餘滄海那老賊傷了心脈,胡言亂語。"
林平之踉蹌著又往前半步,血珠順著下巴滴在青石板上,開出暗紅的花:"胡言?
你房裡那本《辟邪劍譜》的油皮紙,我在柴房燒了三個時辰!
你每月十五子時去後殿,說是參禪......"他突然劇烈咳嗽,"實則是躲在淨室裡......"
"住口!"嶽不群的君子劍嗡鳴出鞘三寸,寒光映得林平之瞳孔驟縮。
可這一次,劍尖剛抬起半尺便頓住——殿門口的雪幕裡,謝卓顏抱著臂站著,肩頭落了層薄霜,腰間軟劍的劍穗被她漫不經心攥在手裡,指節泛著青白。
大雄寶殿的溫度陡然降了幾分。
陸九淵倚著廊柱,望著謝卓顏眼底的冷意,係統提示在腦海裡炸開:"檢測到神秘高手謝卓顏,武力值92,與當前劇情關聯度87。"他摸了摸腰間的玄鐵劍匣,想起昨日說書時聽眾裡那個總坐最後排的灰衣人——原來不是書迷,是在探他深淺。
"嶽師兄。"謝卓顏開口,聲音像浸了冰的玉,"掌門大會講究個"理"字,你若當眾殺徒,傳出去......"她尾音輕顫,眼尾掃過人群裡的少林羅漢、丐幫八袋長老,最後落在任我行腰間的吸星大法秘籍上,"怕是不好看。"
嶽不群的劍尖又垂了寸許。
他能聽見身後華山弟子的抽氣聲,能看見左冷禪摸著下巴笑,能感覺到定逸師太的目光像根針——方才他還想著借陸九淵的勢壓下林平之,此刻倒成了被架在火上烤的那一個。
"謝師妹說的是。"他咬著後槽牙把劍收進鞘,指腹在劍格上反複摩挲,"平之,隨我回房用些參湯......"
"誰跟你回房!"林平之突然撲向陸九淵,血手抓住他的衣袖,"陸先生,您說"說書人要講公道",我這公道......"他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能求您說一句嗎?"
陸九淵低頭看那隻染血的手。
這孩子從前在福威鏢局穿湖藍錦袍,如今袖口磨得毛邊,腕骨硌得他手背生疼。
係統麵板突然彈出任務:"是否揭露嶽不群自宮真相?
完成獎勵:方寸雷熟練度+5,聲望+200。"他望著嶽不群發白的唇,又瞥了眼謝卓顏腰間晃動的軟劍——這局棋,他若是落子,怕是要掀了棋盤。
"平之,你且先鬆開。"他輕輕掰開林平之的手指,"你說的事,我信。"
殿內霎時炸開議論。
少林的無色禪師撚著佛珠歎氣,丐幫的傳功長老拍著桌子喊"好",左冷禪的笑聲最響:"嶽掌門,你這徒弟倒是比你會說故事!"嶽不群隻覺耳中嗡嗡作響,他看見寧中則攥著帕子的手在抖,看見勞德諾彆過臉去,突然明白——今日之後,華山派"氣宗正宗"的招牌,怕是要和他的君子劍一起,碎在這雪地裡。
"夠了!"
一聲斷喝震得梁上積雪簌簌落下。
陸九淵抬頭,隻見殿門被掌風推開半丈,兩個身影踏著雪進來。
左邊的老和尚身披金線袈裟,眉間紅痣如血,右手虛按在半空,方才那聲斷喝震得林平之踉蹌後退;右邊的紫袍男子腰懸繡春刀,眼尾兩道刀疤從眉骨貫到下頜,正是六扇門的鐵膽神侯朱無視。
"了結大師?鐵膽神侯?"定閒師太合掌,"兩位怎的來了?"
了結大師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後落在嶽不群腰間的君子劍上:"老衲在達摩洞參禪,忽聞嵩山有血光氣,又聽朱施主說......"他頓了頓,眼尾的皺紋裡浮起笑意,"說少林大雄寶殿要出件驚世駭俗的事。"
鐵膽神侯撫著刀鞘輕笑:"嶽掌門的事,自然驚世駭俗。"他的目光掃過林平之,又掠過謝卓顏,最後停在陸九淵腰間的玄鐵劍匣上,"不過老衲來得巧,老朱我也來得巧——這局渾水,總得有人理理清楚。"
殿內空氣驟然緊繃。
陸九淵摸著劍匣上的銅扣,感覺到係統提示在發燙:"檢測到關鍵人物了結大師、鐵膽神侯,當前劇情複雜度+30。"他望著了結大師落在角落的目光——那裡站著個黑衣青年,眉骨高挺,腰間懸著柄缺了口的刀,正是歸海一刀。
雪還在下。
嶽不群望著了結大師身後的影子,突然覺得這雪不是落下來的,是有人拿劍片子一片一片削下來的。
他攥著劍穗的手鬆開,碎玉渣子順著指縫掉在地上,和林平之的血混在一起,紅的白的,像極了他此刻亂成一團的心思。
了結大師的目光又在歸海一刀身上多停了片刻,這才轉向陸九淵:"陸先生的書,老衲聽過兩回。"他合掌,"今日這出戲,倒比書裡更精彩。"
陸九淵笑著抱拳:"大師若是愛聽,改日說段《達摩麵壁》如何?"
鐵膽神侯突然插話:"不如說段《少林收徒》?"他的刀鞘輕輕磕了下地麵,"老衲前日還說,歸海小友的刀氣太躁,得找個地方磨磨。"
了結大師的紅痣微微發亮:"朱施主倒是會挑時候。"
陸九淵望著歸海一刀攥刀的手,突然明白——這雪,怕是要下到更深的夜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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