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拿燒紅的鐵釺子往骨頭裡鑽,從腳尖開始,每寸肌肉都在抽搐。
他咬著牙撐在地上,指節摳進泥裡,指甲縫裡滲出血來。
可疼了不過半刻,暖意就從丹田升起來,像是泡在溫泉裡,連骨髓都軟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皮膚緊繃得像塊熟牛皮,用力掐都留不下紅印。
"這才叫脫胎換骨。"他扶著木櫃站起來,鏡子裡的人容光煥發,原本有些蒼白的臉此刻泛著健康的粉,連眼下的青黑都淡了。
他把繡冬、春雷和那柄軟劍《兩袖青蛇》配套的武器)往腰間一掛,三把刀的重量壓得腰板更直了。
"陸先生?"外頭傳來郭芙蓉的聲音,"您今日怎麼這麼久?
莫小貝說要等您說段《葵花點穴手》才肯走呢。"
陸九淵理了理衣襟,推開布簾。
大堂裡的人原本還在閒聊,見他出來全靜了。
秀才的瓜子掉了一地,眼睛瞪得像銅鈴:"陸...陸先生,您這是...變白了?"
郭芙蓉端著的茶盞"當啷"掉在桌上,濺得桌布全是水:"您腰上那三把刀...方才說書時可沒見著!"
白展堂湊過來,伸手要摸春雷的刀鞘,被陸九淵側身避開。"老白,手生得很啊。"他笑,聲音裡帶著股子清越的金石聲,"我正要出門。"
"上哪兒去?"莫小貝扒著他的衣角,發辮掃過繡冬的刀鐔,"我也要去!"
陸九淵彎腰捏了捏她的臉,指尖碰到自己皮膚時愣了下——觸感比以前堅韌許多,像蒙了層薄甲。"去怡紅院。"他直起身子,三把刀的刀鞘互相輕撞,發出清脆的"當啷"聲。
大堂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莫小貝張著嘴,花生殼從指縫裡漏出來;秀才的瓜子卡在喉嚨裡,咳得麵紅耳赤;郭芙蓉手裡的抹布掉了,砸在地上發出悶響;白展堂的手還保持著摸刀的姿勢,臉上的笑僵成了塊石頭。
"怡紅院?"郭芙蓉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您...您去那煙花之地做什麼?"
陸九淵拍了拍腰間的繡冬,刀身與刀鞘摩擦出細碎的金鳴。"聽說怡紅院的頭牌姑娘愛聽江湖事。"他轉身往門口走,門簾被風掀起,漏進半片晚霞,把三把刀的刀鞘染成了血色,"我去說段新的。"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白展堂才撿起地上的抹布。"這陸先生...莫不是中了邪?"他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嘟囔。
"邪什麼邪。"郭芙蓉擦著桌子,眼神卻往窗外飄,"我瞧著,倒像是要掀翻什麼的架勢。"
此時的謝卓顏正牽著莫小貝往客棧走。
莫小貝還攥著方才說書時掉的花生,謝卓顏的帕子還絞成個團,繡著的玉蘭花皺成了團。
她們沒聽見身後茶客的議論,沒聽見"陸九淵怡紅院"這些字眼隨著晚風飄過來。
要等她們推開客棧門,聽見小二驚慌的稟報時,才會知道——
這江湖,當真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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