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牢最深處的黑牢裡,豆油燈芯"劈啪"炸開一粒火星,在曹正淳臉上投下扭曲的陰影。
他指尖撫過石桌粗糙的紋路,聲音像鏽了二十年的鐵鏈:"朱兄弟可聽說了?
葵花派那四個老東西,昨兒夜裡在嶺南被人割了喉。"
鐵膽神侯朱無視的拇指還停在茶盞邊沿,盞底壓著的密信被他按出一道褶皺。
他抬眼時,燭火恰好照亮他眼底的暗芒:"東廠的消息倒比六扇門快三日。"
"快不快的..."曹正淳忽然笑了,蟒紋袖口蹭過石桌,帶起細微的金粉,"不過是有人急著表忠心——說看見凶手使的是流雲飛袖功。"他往前傾了傾身子,"您說,這功法學得最像的,是不是當年被您逐出師門的那個?"
朱無視的手指在茶盞上頓了頓。
黑牢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響,"咚——"的一聲悶響,驚得梁上的老鼠竄過房梁。
他望著燈芯漸短的火苗,忽然伸手將茶盞倒扣在桌上,壓得那張寫著"天牢有變,速來一敘"的密信發出脆響:"曹督主今日請我來,就為說這些陳年舊事?"
"自然不是。"曹正淳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麵上卻浮起關切的笑,"隻是聽說同福客棧前立了塊石碑,陸九淵在那傳劍。
江湖人都說,他這是要做第二個護龍山莊。"他盯著朱無視腰間的繡春刀,"當年您的山莊樹大招風,如今換個說書人...朱兄弟,您說皇上會怎麼想?"
更夫的梆子聲又響了。
這次敲得急,"咚!
咚!"兩下,震得黑牢頂上的落灰簌簌往下掉。
朱無視忽然伸手抓起茶盞,盞底的密信被他捏成一團塞進袖中。
他起身時,繡春刀的流蘇掃過石桌,帶翻了油燈——黑暗裡,隻聽見他低低的笑聲:"曹督主若真想知道皇上怎麼想...不妨去看看午門剛貼的赦令。"
同福客棧的窗紙被風刮得"嘩啦"響。
陸九淵捏著那封染著暗朱火漆的信,指節在窗台上叩出輕響。
窗外演武場裡,方才那個年輕劍客正舉著劍比畫"轉若遊龍",劍尖挑著片落葉,葉尖顫得像要抖出光來。
係統麵板在他眼前閃過一行小字:"江湖氣濃度:98。"
"陸先生,您倒是說句話啊!"佟湘玉搓著圍裙角,眼神往門外瞟,"那赦令貼得滿街都是,說什麼"天下大赦,既往不咎"——我剛讓老白去買糖人,他說看見六扇門的人在撕江湖通緝令。"她壓低聲音,"您說...這是不是和您那石碑有關?"
陸九淵沒答話。
他望著演武場角落的老槐樹,上午看見的玄色披風陰影早已消散,隻餘幾片枯葉掛在枝椏上,被風刮得"沙沙"響。
係統提示突然在他耳邊響起:"檢測到朝堂勢力介入事件:觸發條件100。"他垂眸盯著信上"天牢有變"四個字,喉結動了動——曹正淳找他,怕是和那道赦令脫不了乾係。
"陸公子!"
門簾"唰"地被掀開,冷風裹著雪粒灌進來。
上官海棠立在門口,玄色勁裝沾著細雪,發間的銀簪閃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