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密室的燭火"啪"地炸開燈花。
曹正淳捏碎了琵琶第七根弦,天蠶絲在他掌心勒出血痕。
案上的沙漏剛漏完最後一粒沙,便有黑影從梁上翻下,單膝跪地:"督主,鐵膽神侯...自儘了。"
"廢物!"曹正淳甩袖打翻茶盞,青瓷碎片濺在黑影臉上,"文書呢?"
"他...沒寫。"
曹正淳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後合。
他彎腰撿起一片碎瓷,抵住黑影的咽喉:"沒寫?
那便造一份。
本督主說他寫了,他便寫了。"他的拇指抹過碎瓷的鋒刃,血珠落在地上,"把素心押去冷牢,她那身軟骨頭,總比朱無視好說話。"
黑影退下時,曹正淳瞥見案角的飛鷹信筒。
他打開看了眼,眉梢微挑——是皇上的貼身太監黃九陰送來的,說今夜子時禦書房見。
他將信筒丟進炭盆,看著火苗舔舐信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禦書房的檀香燒得太濃,嗆得皇上眼眶發酸。
他攥著黃九陰遞來的密報,指節發白。
密報上八個字刺得他眼疼:"鐵膽神侯,暴病而亡。"
"暴病?"他突然拍案,茶盞跳起來摔在地上,"前日朕去天牢看他,他還能喝三碗參湯!"
黃九陰跪在地上,額頭幾乎貼住金磚。
他知道皇上此刻最想聽的不是解釋,而是對策:"陛下,曹督主的東廠...如今手伸得太長了。"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護龍山莊的人還在江湖,四大密探的刀...還沒鏽。"
皇上的呼吸漸漸粗重。
他望著牆上掛的《山河圖》,想起小時候鐵膽神侯背著他爬萬壽山,說"這山河,總要有個能撐傘的人"。
如今撐傘的人沒了,傘下的人卻不能倒。
"傳旨。"他扯下腰間玉佩砸在案上,玉裂成兩半,"明日設靈,追封鎮國公。"他轉身時,龍袍掃過滿地茶漬,"另外...著人去江南,傳朕口諭給萬三千。"
黃九陰悄悄抬頭,正看見皇上盯著燭火,瞳孔裡跳動的不是悲傷,是燒紅的炭。
此時的江南,萬三千正坐在同福客棧二樓。
他捏著剛收到的飛鷹傳書,指腹摩挲著信上"鐵膽隕落"四個字,茶盞裡的龍井泛起漣漪。
樓下白展堂擦桌子的動作突然頓住——他聽見萬三千的茶盞磕在桌上,響得有些反常。
"掌櫃的,"萬三千起身時,青衫下擺掃過欄杆,"幫我備輛快馬。"他望著遠處被夕陽染紅的官道,聲音輕得像歎息,"去藏劍山莊的路,該有人引了。"
窗外的風掀起他的衣擺,吹落了半張沒燒儘的信箋。
白展堂撿起來,看見上麵歪歪扭扭幾個字:"速告海棠,神侯...自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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