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回頭,隻放緩腳步,直到那聲音在五步外停住。
"陸公子。"郭巨俠的聲音帶著三分笑意,"這時候還在街上遊蕩,不怕被百姓當活神仙供起來?"
陸九淵轉身,六扇門總捕頭穿著家常的青布衫,腰間的虎紋玉佩在夜色裡泛著幽光。
他記得今早朝會上,朱厚照親手把象征天下捕快的玄鐵令掛在郭巨俠腰間,當時滿朝文武跪了一地,隻有郭巨俠直著腰板,目光像出鞘的刀。
"郭大人不也沒睡?"陸九淵反問,"是來查我有沒有私藏反詩,還是來問...我的打算?"
郭巨俠沒接話,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這一拍極輕,卻帶著習武之人特有的力道,像在試探什麼。
陸九淵垂眸看自己腰間的九環刀,刀穗上的紅綢被夜風吹得飄起來,恍惚又看見朱無視倒在龍椅下的樣子——那是他第一次殺人,也是最後一次以說書人的身份,站在天下人麵前。
"陛下改護龍山莊為護民山莊。"郭巨俠望著護城河上的橋燈,"昨日下旨,要在各省設說書堂,說前朝舊事,說百姓苦樂。
您當年在七俠鎮說的《流民歎》《繡娘淚》,都要刻成官本,傳遍天下。"
陸九淵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郭大人這是在告訴我,朝廷要收編說書人?"
"我是在問你。"郭巨俠轉身,目光如炬,"你殺朱無視時,說"天下不該由一人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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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天下換了天,你是要繼續當你的刀尊,還是回七俠鎮,繼續說你的書?"
護城河的水在兩人腳邊流過,帶著初夏的涼意。
陸九淵想起係統麵板上那行淡金色的字——"說書人任務:天下人心中有秤",想起穿越那日在破廟說《三國》,台下隻有三個凍得發抖的乞丐。
他摸了摸心口,那裡還留著第一次說書時,老乞丐塞給他的半塊烤紅薯的溫度。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他說,聲音裡帶著幾分倦意,幾分釋然,"郭大人若真想知道,不如去七俠鎮聽書。"
郭巨俠盯著他看了很久,忽然搖頭笑了:"你這性子,倒真像當年的白展堂——總把話藏在笑裡。"他轉身要走,又停住腳步,"對了,今早有飛鴿傳書到六扇門。
移花宮的邀月宮主,帶著憐星往七俠鎮去了。
還有...西門吹雪在萬梅山莊練劍,劍穗都砍斷了七根。"
陸九淵望著郭巨俠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清脆的馬蹄聲。
他回頭,見謝卓顏騎著裡飛沙從街角轉出來,月白裙角沾著星點泥漬,顯然是剛從城外趕回來。
"卓顏。"他喊了一聲,聲音裡的疲憊淡了些。
謝卓顏勒住馬,月光落在她發間的銀簪上,映出一點碎芒:"武當派的飛鶴傳書到了。
衝虛道長說,想請你去論劍台,說說"俠"字的寫法。"
陸九淵伸手接住裡飛沙遞過來的馬鬃,指尖觸到馬頸的溫度,忽然想起邀月說的"七分破綻",想起西門吹雪劍下的寒星,想起護城河底沉了千年的舊刀舊劍。
他翻身上馬,謝卓顏的手搭在他腰後,裡飛沙仰天長嘶,馬蹄聲碎了滿地月光。
"去武當。"他說,聲音被風卷著往前送,"趕在邀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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