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哪了?"陸九淵沒看她,目光仍鎖在慕容修離去的山路上。
"不該...不該偷拿劍匣闖山門。"莫小貝吸了吸鼻子,"您說過劍匣是恒山鎮派之寶,要等我能鎮住十二劍心才能開。
可...可定靜師太她們被襲,我怕再晚一步..."
"怕不是錯處。"陸九淵轉身時,月光正落在他眼底,"錯的是你以為單槍匹馬能扛下整個江湖。"他抬手點了點她懷裡的劍匣,"這匣子裝的是劍,不是你的命。
真要護人,先得護好自己——你若折在這裡,誰替恒山收屍?
誰替定靜師太討公道?"
莫小貝的眼淚"啪嗒"砸在劍匣上,金砂被打濕一片。
陸九淵伸手替她抹了把淚,指腹沾了水,順手在她額角點了點:"走罷。"
山路在黎明前最是難行。
陸九淵牽著莫小貝的手往下走,鞋跟碾過帶露的草葉,露水滲進鞋幫,涼得他後頸發緊。
他望著山腳下漸起的晨霧,忽然想起方才慕容修收槍時,槍穗掃過佛珠的動作——那不是偶然,是刻意的試探。
"師父?"莫小貝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在想什麼?"
"在想慕容修。"陸九淵實話實說,"傳言他三個月前滅了峨眉滿門,可方才那手追命槍,最多算二流高手。"
"啊?"莫小貝睜圓了眼,"可他方才差點...差點..."
"差點殺了你。"陸九淵替她說完,"但殺定靜師太的,不是他。"他蹲下來與她平視,"你看定靜師太傷口——槍傷入肉三寸,斜向左肋;慕容修的槍招走的是直來直去的軍伍路子,要傷師太,該是從右肩直貫心臟。"
莫小貝的睫毛顫了顫:"那...那是誰?"
"不知道。"陸九淵起身繼續走,"但很快就會知道。"
七俠鎮的晨霧裹著豆汁香漫進同福客棧時,陸九淵正坐在後院的老槐樹下。
他解了青衫搭在石桌上,露出裡衣的月白中衣,掌心按著丹田,試圖將昨夜融合的"太祖長拳"與"天山折梅手"再理一遍。
真氣剛行到膻中穴便卡住了。
他額角沁出薄汗,隻覺兩股內力在經脈裡撞成亂麻,像極了說書時串了話本的唱段——太祖拳的剛猛要破,折梅手的陰柔要收,兩股力道互不相讓,竟在氣海處凝成個硬結。
"係統,提示。"他低喝一聲。
【檢測宿主武學融合出現排異反應。】機械音在識海響起,【需通過生死戰激發潛能,以實戰打磨招式圓融度。】
陸九淵睜開眼,指節捏得發白。
他想起三年前穿越時係統給的新手禮包——"三寸不爛之舌"和"說書點兌換武學",原以為靠嘴皮子就能攪動江湖,如今才明白,這江湖要的是刀光劍影裡淬出來的真功夫。
"陸先生!"
院門口傳來謝卓顏的聲音。
這女子總穿著玄色勁裝,腰間懸著柄烏鞘短刀,發尾用根銀簪彆著,是七俠鎮最大的情報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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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跨進門檻時,靴底沾著太原城的塵土:"葉孤城的消息有了。"
陸九淵起身時帶翻了石桌上的茶盞,瓷片落在青石板上叮當作響。
他盯著謝卓顏:"在哪?"
"太原城西郊,廢棄的明王寺。"謝卓顏從懷裡掏出張地圖,展開時露出半枚血指紋,"線人說他在等一場決戰——可能和"天外飛仙"的最後一式有關。"
陸九淵的手指撫過地圖上的紅圈,掌心的熱度幾乎要灼穿紙頁。
他想起三個月前與葉孤城的初戰,那柄繡春刀劈開他半片青衫時帶起的風,比恒山的山風更冷、更利。
當時他靠說書係統臨時兌換的"梯雲縱"險險避過,如今...
"我要去太原。"他抬眼時,目光像淬了火的劍,"明日就走。"
"等等。"
院角突然傳來清越女聲。
邀月不知何時立在葡萄架下,月白紗裙沾著晨露,發間的玉簪映著晨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她指尖轉著枚琉璃棋子,棋子上的"將"字被磨得發亮:"我要觀戰。"
陸九淵皺眉:"你想看什麼?"
"看天下第一劍客,和天下第一說書人,誰的劍更利。"邀月輕笑,棋子"啪"地按在石桌上,震得茶盞碎片跳了跳,"放心,我不插手——但你若輸了,得給我講十年書。"
陸九淵盯著她眼裡跳動的光,突然笑了:"成交。"
同福客棧的日頭爬上屋簷時,白展堂正擦著櫃台,見陸九淵提著青衫走進來,忙喊:"陸先生可算回來了!
佟掌櫃說您要是晌午前不出現,就要扣您這個月的說書銀。"
佟湘玉從後堂探出頭,手裡還攥著算盤:"扣什麼扣?
陸先生這是去辦大事呢!"她瞥見陸九淵腰間的劍匣,眼珠轉了轉,"哎,小貝呢?"
"在恒山醫堂陪定靜師太。"陸九淵走到說書台前,醒木"咚"地敲在桌上。
台下的茶客們聞聲抬頭,見他今日沒穿常穿的青衫,反而換了身玄色勁裝,腰間的劍匣閃著冷光。
"今日說《風雲》。"他掃了眼台下,聲音比往日沉了幾分,"講聶風步驚雲,講江湖兒女的刀光劍影——"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窗口晃過的邀月身影,"講完這場,我要去太原城。"
茶客們交頭接耳的聲音突然靜了。
陸九淵望著窗外漸起的風,將醒木輕輕按在桌沿。
他知道,這風裡卷著的不隻是說書人的故事,還有即將出鞘的劍、即將見血的刃——而他的江湖,才剛剛翻到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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