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莫不是忘了,您現在站的地兒,是六分半堂的底盤。"
"錯了。"陸九淵的拇指摩挲著醒木邊緣,"我在瓦舍說書時,常講《竇娥冤》。
有個老婦人天天來聽,後來才知道她兒子被惡霸打死,狀紙遞了七回都石沉大海。
她拉著我的袖子哭,說"先生嘴巧,能不能讓那惡霸也嘗嘗竇娥的苦?
"那時候我就想,說書人這張嘴,不該隻說彆人的故事。"他突然抬眼,目光像醒木拍在桌案上般利落,"厲真真殺了三十八口人,其中有個七歲的小娃,攥著半塊糖在巷口等娘親。
我若應了這求情,往後還有誰信"善惡有報"?"
雷火的臉色變了。
他猛地抽刀,刀光劃破夜色——卻在離陸九淵三寸處頓住。
阿紫看見師父的掌風卷著落葉盤旋,像道青色的牆,將刀氣擋在外麵。
"排雲掌?"雷火的聲音發顫。
他這才發現,陸九淵的衣袂無風自動,掌心凝聚著淡青色的氣勁,像要把月亮都揉碎在掌心裡。
"雷使者可聽過"掌風一出,誰與爭鋒"?"陸九淵的掌力陡然加三分。
雷火的刀"當啷"落地,整個人被掀飛出去,撞在三丈外的槐樹上,吐出一口黑血——六分半堂的刀客,竟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阿紫攥緊了袖口。
她從未見過師父這樣,往日裡總帶著三分笑的眼尾繃得筆直,連聲音都像淬了冰:"回去告訴狄飛驚,他若真想保厲真真,不妨親自來見我。
但記住了——"他彎腰拾起雷火的刀,刀尖挑起對方下巴,"就算蔡京那老匹夫親自來,這公道,我陸九淵也討定了。"
雷火捂著胸口爬起來,連刀都不敢撿,跌跌撞撞往鎮外跑。
阿紫望著他的背影,又轉頭看師父——月光下,他掌心裡的醒木泛著幽光,像塊被捂熱的玉。
"師父..."她輕聲喚,聲音裡帶著點發顫的敬畏,"您方才...好嚇人。"
陸九淵轉頭,眼裡的冷意瞬間散了,又變成那個會摸她頭的師父:"嚇著你了?"
阿紫搖頭,指尖悄悄勾住他的袖角:"就是...想知道您還有多少本事沒教我。"
鬆鶴樓的燈籠突然亮了些。
二樓窗戶透出人影,有個粗嗓門的漢子嚷嚷:"聽說陸先生明兒要講"喬峰三戰聚賢莊"?
咱可得早去占座!"另一個聲音接話:"占什麼座?
我聽說六分半堂的人今晚來找過他,指不定明兒的說書要變卦呢!"
陸九淵抬頭看了眼二樓的窗戶,嘴角勾出點笑意。
他摸出酒葫蘆灌了口,酒液順著下巴淌進衣領:"變卦?
那得看他們有沒有本事讓我說彆的故事。"
阿紫跟著笑,卻沒注意到師父眼底閃過的銳利——明兒的說書,怕是要比"喬峰三戰"更熱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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