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裡,一隻玄色大鷹掠過寨牆,爪下係著塊青銅令。
"連雲寨!"大當家突然扯著嗓子喊,"戚大寨主的飛鷹傳信!"
阿紫的短刀微微發顫。
她聽過戚少商的名頭,師父說書時總說"九現神龍威鎮天南",那是能單槍匹馬挑三十六個山寨的人物。
不等她反應,寨外傳來馬蹄聲。
七匹黑馬踏雪而來,馬上的人都披著黑氅,腰間懸著烏鞘刀。
為首那人沒戴鬥笠,月光照得他眉目分明,眉骨高得像刀刻,眼角有道淡紅的疤,正是戚少商。
"好個紫衣仙子。"他翻身下馬,靴跟碾碎塊冰碴,"三夜連挑赤練峰七座寨子,殺的都是手上沾血的惡徒。"他負手走近,目光掃過阿紫腳下的屍體,"隻是這江湖,何時輪到小娃娃來主持公道了?"
阿紫的後背抵上寨門的木柱。
她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可還是咬著牙揚起下巴:"惡人就該殺,難不成要等你們連雲寨來收保護費?"
戚少商的眉峰動了動。
他伸手要碰她的刀,阿紫本能地後退,卻被他用兩根手指鉗住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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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溫得反常,指腹有常年握刀的繭,捏得她腕骨生疼。
"這刀是陸九淵打的。"他突然笑了,拇指抹過刀鞘上的雲紋,"他總說"刀要隨人,人要隨心",你這刀倒是磨得夠利。"
阿紫的瞳孔驟縮。她想抽手,卻被攥得更緊。
"小丫頭,你師父此刻該在雁門關截楚相玉。"戚少商鬆開手,退後兩步,黑氅在風裡翻卷如鴉羽,"你偷跑出來,他若知道..."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寨外堆成山的銀錢,"倒是比他當年更瘋些。"
阿紫的指尖掐進掌心。
她突然想起師父說過,戚少商最恨彆人壞他規矩——赤練峰是連雲寨的地盤,她殺了山匪,斷了那些寨子給連雲寨交的"平安錢"。
"我...我沒壞規矩。"她強撐著開口,聲音卻發顫,"我隻殺該殺的人。"
"該殺的人?"戚少商突然拔了腰間的刀。
烏鞘刀出鞘的刹那,阿紫聞到鐵鏽味——那是刀身上未擦淨的血。"三年前,有個小叫花子偷了我半塊炊餅,我追了他十裡地。
你說他該不該殺?"
阿紫沒說話。
她看見刀光映著戚少商的眼睛,那裡麵有雪,有火,還有她看不懂的東西。
"後來我才知道,他娘快餓死了。"戚少商收刀入鞘,動作比拔刀還輕,"所以這江湖的公道,從來不是一刀切的。"他轉身走向馬,黑氅掃過阿紫腳邊的血雪,"明日卯時,帶你的刀來連雲寨。"
"為什麼?"阿紫喊。
戚少商翻身上馬,大鷹從他肩頭掠過,爪尖差點刮到她的發梢:"因為你攪了我的局,總得給個說法。"
馬蹄聲漸遠,阿紫蹲下來撿地上的短刀。
刀鞘上沾了塊血,她用袖子擦了又擦,突然摸到懷裡的紙條。
展開時,一片碎雪落上去,把"雁門關"三個字暈成了團。
山風卷著雪粒子往她領口裡鑽,可她卻覺得熱。
遠處,連雲寨的燈火像顆暗紅色的星,在雪幕裡忽明忽暗。
她把紙條重新塞進衣襟,短刀彆回靴筒。
月光照得她的影子又瘦又長,卻比任何時候都更直。
"騙子師父。"她對著風輕聲說,"等我見了戚少商,你要是還不來——"
話沒說完,山腳下突然傳來馬嘶。
阿紫猛地抬頭。
雪霧裡,一道黑影正順著山道往上衝,烏騅馬的鐵蹄敲出她最熟悉的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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