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樓的茶霧還未散儘,陸九淵指尖的素箋被晨風吹得簌簌作響。
玄鳥振翅的墨跡在紙頁上投下淡影,他垂眸又看了眼那行小字——"明日午時,城南山包,大禮相贈"。
昨夜關七將醒的消息還在耳邊,今晨這封無名信便落在書案,說書人拇指摩挲過紙角,指腹觸到一絲極淡的蠟痕。
"列位,今日書場提前散了。"他將驚堂木輕輕扣在桌上,聲線平穩得像尋常歇業,可台下茶客剛起身,便見他屈指彈滅燭火,青衫一振已躍上二樓雅座。
窗欞半開,穿堂風卷著他腰間說書人特有的銅鈴"叮當"響,那是係統獎勵的"醒世鈴",能警百邪。
陸九淵背倚窗沿,望著樓下茶博士收拾茶盞的背影。
方才撿信時,他瞥見第二桌的青磚縫裡嵌著半片碎瓷——那是六分半堂傳遞密信時慣用的"碎玉符"。"大禮相贈"?
他想起昨日在醉仙樓聽來的江湖傳聞:四大天魔薛狐悲、雷小屈最近在無錫城郊劫了三批鏢銀,而姬搖花的玄天洞恰好往城郊送過三車藥材。
"係統,檢測信紙來源。"他默念指令,眼前浮起淡藍光幕:【紙張產自江南織造局,蠟印為玄鳥紋,與姬搖花私印吻合度73】。
73?
不是絕對吻合。
陸九淵眉峰微挑——姬搖花向來自詡"魔中貴女",密信從不用殘次印泥,這信...怕是誰仿了七分,又故意留三分破綻。
第二日午時,城南山包的荒草被日頭曬得蔫軟。
陸九淵隱在老槐樹上,望著山道間兩個身影踉蹌而來。
薛狐悲的紫袍沾著草屑,雷小屈的鐵爪上還凝著暗紅血漬,兩人左顧右盼,薛狐悲突然踢飛腳邊石塊:"那妖女說午時三刻在此等她,這都過了半柱香!"
"薛兄莫急。"雷小屈鐵爪扒住樹乾,指節捏得哢哢響,"姬搖花要借我們的手殺神侯府的人,總不會誆..."話音未落,頭頂忽有陰風冷過。
陸九淵足尖點斷枯枝,青衫翻卷如鶴,落地時正站在兩人中間。
"兩位找的,可是在下?"他聲如擊磬,驚得薛狐悲踉蹌後退,紫袍下擺掃過碎石。
雷小屈鐵爪橫在胸前,瞳孔縮成針尖:"你...你是說書的陸九淵?
姬搖花說要見的是..."
"她沒說要見的是你們?"陸九淵抬手摘下腰間銅鈴,"那便對了——有人要拿你們當"大禮",送與在下。"他拇指一按鈴心,銅鈴驟然爆發出清越長鳴,薛狐悲突然捂住耳朵慘叫,額角青筋暴起——這鈴音專破天魔功的幻音障。
雷小屈鐵爪直取陸九淵咽喉,爪風帶起破空聲。
陸九淵不閃不避,右手食中二指並起,竟生生夾住鐵爪!"說書人一張嘴,可評忠奸;一雙掌,亦可定生死。"他低喝一聲,指尖迸發金芒——係統"言出法隨"技能啟動,雷小屈隻覺鐵爪如被千鈞巨石壓下,"哢嚓"一聲斷成兩截。
薛狐悲趁機擲出三枚透骨釘,卻見陸九淵側頭躲過第一枚,抬肘撞飛第二枚,第三枚擦著他耳垂釘進身後樹乾。"好個天魔手段。"他反手抽出腰間醒木,拍在薛狐悲心口。
這方醒木是係統融合《七俠五義》鎮堂木所化,拍中之處,薛狐悲的天魔真氣竟如冰雪遇陽,瞬間潰散。
"跑!"雷小屈拖著斷爪轉身就逃,薛狐悲捂心口踉蹌跟上。
陸九淵望著兩人背影,指尖凝起劍氣——這是跟喬峰學的"亢龍有悔"簡化版。"第一式,見龍在田。"他輕喝,劍氣如銀龍竄出,先掃中雷小屈後心,再折向薛狐悲後頸。
兩聲悶響,兩人栽進荒草堆,再無動靜。
山包下突然傳來刀劍相交聲,陸九淵皺眉躍下,正見十餘個黑衣勁裝漢子舉刀圍攻三個挑擔的樵夫。
那些樵夫掀了鬥笠,露出腰間六分半堂的玄鐵腰牌——原來薛狐悲的部眾藏在這裡。
陸九淵摸出懷中三枚銅錢,運起內力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