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樓裡的說書聲還在淌。
陸九淵講到李尋歡揮刀斬斷金環,阿飛跪在雪地裡痛哭,聲音裡帶了幾分哽咽:"這金環鎖的不是阿飛的頭,是天下人的心哪!"他說著,目光又掃向謝卓顏。
她正端起茶盞,指尖沾了點茶水,在桌麵畫了道劍痕——那是他們當年在終南山避雨時,她教他練劍的暗號:"平安"。
待驚堂木再次響起,陸九淵笑著作揖:"今日書場就到這兒,明兒年三十,咱們說點喜慶的!"台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繡娘搶著撿回繡繃,老張把茶錢拍在桌上:"明兒得早點來占座!"
阿紫看著師父繞過書台,腳步比往常輕快三分。
謝卓顏已披上鬥篷,算盤珠子在腰間輕響。
兩人走到後堂門口時,陸九淵側過身,用袖子替她擋了下穿堂風。
阿紫忽然覺得喉嚨發緊,她抓起桌上的糖葫蘆,糖殼子硌得牙酸——原來這甜,也是會發苦的。
"阿顏,你怎的這時候來?"後堂門一關,陸九淵就攥住謝卓顏的手。
她的手冷得像塊玉,腕間檀木珠串還帶著風裡的寒氣。
謝卓顏反手握住他,指尖摸到他手背上的薄繭——那是握醒木握出來的,"路上遇著六分半堂的人,姬搖花那毒婦想引我入套。"她簡略說了院中的血案,末了輕笑,"倒是雷動天嚇破了膽,說我比卓東來還狠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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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淵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眼神漸漸沉了。
他想起昨日白展堂遞來的密報,說汴梁城最近多了些生麵孔,"狄飛驚選在年節動手......"他沒說完,後窗忽然傳來撲棱棱的聲響——是信鴿撞了窗紙。
謝卓顏抽劍挑開窗閂,鴿子撲騰著落在她肩頭,腿上綁著塊染血的布。
阿紫蹲在後堂門外,耳朵貼在門縫上。
她聽見師父低低的歎息,還有"年節書場"、"天下第一"幾個字。
正想再聽仔細些,衣角突然被扯了扯。
抬頭見是遊坦之的小書童,抱著個錦盒,"我家公子說,這是新到的胭脂,阿紫姑娘......"
"不要!"阿紫猛地站起來,錦盒"啪"地摔在地上。
紅的、粉的胭脂膏子滾了滿地,像散落的血珠。
她轉身往樓上跑,裙角掃過門檻時,聽見後堂傳來師父的聲音:"明兒介紹你給阿紫認識......"
雪越下越大了。
遊坦之站在巷口,望著鬆鶴樓的燈籠被雪染成模糊的紅。
老仆把狐裘披在他肩上,他卻覺得更冷了。
指尖摸到懷裡的玉佩,觸手生溫——那是母親說的"定情信物",可現在,他連送出去的資格都沒有。
"公子,該走了。"老仆又催。
遊坦之最後望了眼鬆鶴樓的飛簷,雪落在他睫毛上,模糊了視線。
他摸出腰間的短刀,在牆上刻了道深痕——等來年雪化時,他定要讓這道痕,變成刺向所有阻礙的劍。
後堂裡,謝卓顏展開染血的布,上麵是白展堂的字跡:"書場有詐,小心"天下第一"。"陸九淵湊過來看,呼吸掃過她耳尖:"明兒......"
"明兒怎樣?"謝卓顏轉頭,鼻尖幾乎碰著他。
陸九淵笑著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明兒,讓阿紫喊你一聲師娘。"
窗外的雪撲在窗紙上,像誰在輕輕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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