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懷中人泛紅的眼尾,想起昨日在城牆上,他為救墜樓的小丫頭被箭擦破手臂,卻還笑著說"不打緊";想起前日在傷兵營,他握著老兵的手說"你兒子的牌位,我幫你供在書場"。
"借一步。"她對最近的白展堂使了個眼色,半拖半扶地將陸九淵帶回自己的房間。
月上中天時,陸九淵被酒意激醒。
燭火在案頭跳著,謝卓顏坐在矮凳上,膝頭搭著塊紅綢。
她垂著頭,銀針在綢麵上起起落落,腕間的銀鈴偶爾輕響,驚得燭芯顫了顫,投下晃動的影子。
"卓顏?"他啞著嗓子喚。
謝卓顏猛地抬頭,繡繃"啪"地掉在地上。
她慌忙去撿,陸九淵卻看清了——紅綢上繡著並蒂蓮,花瓣的針腳細密得像雨絲,可她的指尖纏著滲血的布,新紮的針眼還泛著紅。
"你...什麼時候開始繡的?"他坐起來,胸口的酒意全化作心疼。
謝卓顏沒說話,隻是把紅綢展開。
月光從窗紙的破洞漏進來,照見上麵歪歪扭扭的"陸謝"二字,像孩子寫的。"上個月在揚州,看見繡娘賣嫁衣。"她聲音輕得像歎息,"我就想...等你打完這仗,咱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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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淵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穿越前在書場說的話本裡,總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卻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一日——有個姑娘在戰火裡偷偷繡嫁衣,指尖紮得鮮血淋漓,卻笑得比月光還亮。
"卓顏。"他握住她纏著布的手,"等開春,我備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你進門。"
謝卓顏的眼眶瞬間紅了。
她撲進他懷裡,帶著繡線香的眼淚滲進他衣襟,"你說的,不許賴。"
"不賴。"陸九淵吻了吻她的發頂,"我陸九淵說的話,比醒木拍在桌上還響。"
後半夜,陸九淵悄悄出了門。
鐵匠鋪的炭爐還剩些餘火,未完成的精鋼箭堆在牆角,箭頭泛著冷光。
他挑了支箭杆,用匕首削下一段,金屬摩擦的聲響在夜裡格外清晰。
"先生?"守夜的小鐵匠揉著眼睛爬起來,"您要打什麼?"
"不打什麼。"陸九淵把金屬片揣進懷裡,"替我收著這些箭,彆讓人動。"
小鐵匠應了。
陸九淵轉身時,瞥見牆角有半截帶血的布條,上麵繡著半朵墨菊——那是楚相玉舊部的標記。
他的手指在懷裡的金屬片上按出凹痕。
回到房間時,謝卓顏已經睡熟了。
月光透過窗紙,在她臉上鋪了層銀紗。
陸九淵摸出金屬片,借著火光看了又看,最終塞進枕頭底下。
他望著謝卓顏蜷在被子裡的身影,想起明日要去鐵匠鋪借刻刀,想起"言顏"二字該怎麼落刀——得深些,再深些,像刻進骨血裡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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