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裡響起此起彼伏的"快說",阿福抱著酒壺往台上跑,傅君玥低頭撥弄算盤,卻把珠子撥得稀裡嘩啦——她算不清這書能賺多少銀子,卻算清了一件事:這陸九淵,怕真要掀起神都的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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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淵接過阿福遞來的溫酒,酒氣混著窗外的夜風湧進鼻端。
他望著台下發亮的眼睛,指尖叩了叩台麵,那聲響比方才更沉,像在敲一麵沉睡的鼓。
"白發漁樵江渚上——"
他開口時,窗外的更鼓正好敲響。
陸九淵的聲音裹著更鼓聲漫開,像一壇陳了二十年的女兒紅,初時清冽,後味卻燙得人心尖發顫:"慣看秋月春風。"他屈指蘸了酒,在台麵上畫了道水痕,"一壺濁酒喜相逢——"
老貨郎的酒碗"當"地磕在桌上,酒液濺濕了前襟都渾然不覺;戴鬥笠的鏢師喉結滾動,右手無意識地撫過刀柄,像是要按住什麼翻湧的東西;兩個書生中穿湖藍衫子的那個,正攥著毛筆在帕子上狂草,墨跡暈開一片,倒把"相逢"二字寫成了"血"樣的猙獰。
傅君玥的算盤珠子不知何時停了。
她望著台上的人,忽然想起昨日在後院看見的場景——陸九淵背對著月光擦刀,刀身映出他半張臉,眉峰像淬過冰的劍。
可此刻他垂眼時睫毛投下的陰影,倒像極了她幼時在畫本裡見過的"謫仙"。
"古今多少事——"陸九淵突然抬眼,目光掃過二樓雅間半開的窗,那裡不知何時多了道玄色身影,帽簷壓得低,隻露出半片蒼白的下頜,"都付笑談中。"
最後一個字消散在穿堂風裡時,整座醉仙居忽然炸開雷般的喝彩。
老貨郎拍著桌子喊"再來一遍",鏢師把鬥笠往桌上一扣,摸出塊碎銀"當啷"扔在台邊;湖藍衫書生衝上來要抄他的詞,被阿福笑著攔住,手裡的帕子卻早被搶去傳看——墨跡未乾的"浪花淘儘英雄"在燭火下泛著暗紫,倒真像英雄血。
陸九淵抹了把嘴角的酒漬,眼尾帶著點微醺的紅。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裡炸成一串金鈴:【當前情緒值+200,聲望值突破江湖二流門檻,獎勵:《東漢野史錄》殘卷可激活曆史故事線)】他的手指在驚堂木的裂痕上輕輕一按,這才是他要的——不是打打殺殺的江湖,是一張嘴能掀動千萬人心的江湖。
"各位!"他舉起酒壇又飲一口,酒氣裹著話音撞進每個人的耳朵,"方才這《臨江仙》是引子,陸某今日要講的,是段比這長江水更濁、比這英雄血更燙的故事。"他屈指彈了彈驚堂木,裂痕裡迸出點細碎的木屑,"東漢末年,群雄並起——"
滿座先是一靜,接著響起嗡嗡的私語。
神都的說書人最擅講的是本朝的俠事、前朝的宮鬥,"東漢"二字對這些江湖人來說,比海外仙山還模糊。
老貨郎撓著後腦勺嘀咕:"東漢?
莫不是北邊匈奴人那個?"鏢師瞪了他一眼:"胡扯,我家老祖宗說過,漢家江山分西漢東漢——"
陸九淵聽著底下的議論,嘴角勾起抹極淡的笑。
係統任務裡明明白白寫著:"以曆史故事重塑江湖史觀",這些人越是陌生,故事的鉤子便紮得越深。
他突然重重一拍驚堂木,"啪"的脆響蓋過所有雜音:"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這八個字像塊燒紅的鐵,"嗤"地戳進眾人的喉嚨。
老貨郎的話頭被截斷在舌尖,鏢師的手死死扣住桌沿,指節泛白;傅君玥攥著算盤的手鬆開,珠子"嘩啦啦"滾了一地——她忽然想起昨日坤道說的"神都的天要變了",原來這變天的雷,是從說書人的嘴裡劈下來的。
"故事要從桓、靈二帝說起。"陸九淵的聲音放得很慢,像在往壇裡裝酒,得慢慢釀才夠味。
他望著台下驟然凝固的麵孔:老貨郎眯起眼,顯然在搜腸刮肚回憶聽過的話本;湖藍衫書生翻出懷裡的《皇輿要覽》,手指急切地戳著書頁,卻怎麼也翻不到"桓靈"二字;玄色身影的帽簷動了動,蒼白下頜的主人終於抬起眼,露出雙像浸在寒潭裡的眼睛。
"桓帝、靈帝?"傅君玥無意識地重複著,忽然想起上個月在書商那裡見過的《本朝通鑒》,裡麵分明寫著"我朝承隋而立",哪有什麼東漢?
她蹲下身撿算盤珠子,指甲掐進掌心——這陸九淵,怕不是要把整個江湖的"理"都翻過來講。
陸九淵望著台下各異的神情,手指輕輕撫過驚堂木的裂痕。
係統提示音還在響,他卻聽見更清晰的聲音——那是江湖人心裡的弦,正被他一句句撥得嗡嗡作響。
他端起阿福新溫的酒,酒氣漫過鼻尖時,忽然壓低聲音:"各位可知,這桓靈二帝在位時,宮裡養著一群比江湖惡人更狠的主兒?"
滿座寂靜如死。
老貨郎的酒碗懸在半空,鏢師的刀鞘蹭著桌角發出刺耳的響,玄色身影的指尖扣住窗沿,木頭上裂開細不可察的紋路。
傅君玥撿珠子的手停在半空,她望著台上人眼裡跳動的燭火,忽然明白坤道那句話的意思——這說書人哪裡是在說故事?
他是在給江湖種一把火,等這火著起來...
"十常侍。"陸九淵吐出這三個字時,窗外的更鼓恰好敲過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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