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銅鈴還在腰間晃動,聲音卻啞了——九串銅鈴的弦都被紅繩割斷了。
剩下八人同時後退半步。
屠戶的殺豬凳"當啷"落地,判官筆的筆杆在掌心沁出冷汗,連周不凡的狼毫都在發抖。
他們望著雪地裡的屍體,終於想起江湖上那些傳聞:陸九淵的說書不是說書,是說命——他每說一段,就有人替他死一次。
陸九淵彎腰撿起陳三刀腰間的銅鈴,紅繩自動纏上他手腕。
他抬頭看向周不凡,目光像把剛磨好的刀:"周公子方才說,左盟主讓各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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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凡喉結動了動,剛要開口,卻見陸九淵的醒木在指尖轉了個圈。
那紅繩突然繃直,如蛇信般舔過他的鼻尖——下一刻,他聞到了血味。
是他自己的血。
鼻尖被紅繩劃破了一道細口,血珠正順著鼻梁往下滾,滴在青衫前襟上,像朵正在綻放的紅梅。
"陸...陸先生。"屠戶突然跪下,"咱們就是混口飯吃,您高抬貴手——"
"滾。"陸九淵看都沒看他,目光始終鎖在周不凡身上,"但留一個。"
屠戶連滾帶爬往巷口跑,其他五人對視一眼,跟著竄了出去。
瞬間,巷子裡隻剩周不凡和陸九淵,以及雪地裡陳三刀逐漸僵硬的屍體。
周不凡摸出腰間的玉牌,那是左冷禪親賜的"嵩嶽令"。
他盯著玉牌上的雲紋,突然想起左冷禪的話:"陸九淵的嘴能殺人,可他的手...能屠門。"
"你不怕?"陸九淵歪頭,"方才那七人跑了,你怎麼不跑?"
周不凡把玉牌攥得生疼:"左盟主說,你要的是《大雲經》。
我替他帶句話——"
"我不要話。"陸九淵打斷他,醒木在掌心拍出脆響,"我要你的命。"
紅繩再次繃直時,周不凡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一下,兩下,第三下時,他看見陸九淵的腳尖抬了起來——那是要踢人的架勢。
雪還在下,細得像鹽粒。
陸九淵的棉袍被風吹得鼓起來,像麵獵獵作響的旗。
他望著周不凡發白的臉,忽然笑了:"當年在同福客棧,老白說"動手前先抬左腳的人,破綻在右肋"。
周公子,你猜我這腳,是左還是右?"
周不凡想躲,卻發現雙腿發軟。
他望著那隻即將落下的腳,突然想起陸九淵說書時的樣子——那時他搖著折扇,醒木一拍,滿場寂靜。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聽書人會說,"陸先生說書,比刀槍還狠"。
因為他的刀槍,從來不在手上。
陸九淵的腳尖擦著周不凡的衣襟掠過,卻在離他右肋三寸處頓住。
周不凡剛鬆口氣,就覺後頸一涼——紅繩不知何時纏上了他的咽喉,正隨著陸九淵的動作緩緩收緊。
"彆急。"陸九淵的聲音像春夜的雨,"這出戲,才剛開鑼。"
遠處傳來更鼓聲,咚——咚——咚——,像是在數著什麼倒計時。
周不凡望著陸九淵眼底的寒芒,突然想起嵩山派密室裡那幅畫:畫中是位說書人,腳下堆著九具屍體,每具屍體的咽喉上,都纏著根紅繩。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左冷禪要派九個人來。
因為陸九淵,要的是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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