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仰頭飲儘半壇酒,酒氣衝得眼眶發酸。
他望著寇仲劃星圖的背影,想起十二歲那年在楊公寶庫,兩人為爭半塊玉牌差點動刀,後來才發現缺了第三塊。
此刻三塊玉各在三人身上,袁天罡那句"真正的龍在這兒",怕不是指他們?
可陸九淵那說書人...他轉頭看向門外——陸九淵說要先走一步時,三弦琴身的血字正泛著暗紅,像滴要墜不墜的血。
"我去添把火。"徐子陵扯下腰間的碎玉扳指,蹲在灶前生火。
柴禾劈啪炸響,火星子竄起來,映得扳指裂紋裡的光忽明忽暗。
他聽見寇仲的刀入鞘聲,又聽見對方在身後低聲:"你說那姓陸的說書人,真能算出什麼?"
"他說袁天罡是奇人時,袁天罡就來了;他說江湖要翻江倒海,袁天罡就約了戰。"徐子陵把碎玉按在灶台上,玉溫透過掌心往骨頭裡鑽,"或許他才是那執棋人。"
寇仲突然踢飛塊碎石,石子撞在殘牆上"當"地一聲:"管他執棋人還是棋子,明日我寇仲的刀,隻認自己的命!"他扯下外袍搭在破椅上,月光漏過房梁缺口,在他背上投下片陰影——那是當年在瓦崗替徐子陵擋箭留下的疤,此刻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像頭蟄伏的獸。
徐子陵望著跳動的火焰,忽然想起陸九淵離開時說的話:"明日東南三十裡,你們看山,我看雲。"雲裡藏著什麼?
他摸出那半塊碎玉,與寇仲的刀鐔玉、陸九淵的腰間玉在火前一湊——三玉拚圓,中央竟刻著"天命局"三個小字,被火燒得泛出金紅。
與此同時,陸九淵正沿著青石板路往東南走。
三弦琴身的熱度漸退,可腰間碎玉卻燙得厲害,隔著兩層布仍灼得皮膚發紅。
他摸出碎玉,借著月光看清玉上新增的紋路——像是道蜿蜒的山脈,正指向東南方。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輕響:"因果線激活中...檢測到天命節點,建議宿主保持觀測距離。"
"觀測?"陸九淵低笑,碎玉突然從掌心滑落,"叮"地撞在青石板上。
他彎腰去撿,卻見石縫裡嵌著片金箔,上麵用朱砂寫著"東南三十裡,觀星台"。
風掠過他後頸,他想起袁天罡說"一局定江山"時,龜甲的嗡鳴與三弦的蜂鳴恰好同頻——那不是巧合,是某種呼應。
他加快腳步,路過片荒林時,聽見烏鴉撲棱棱飛起的聲響。
月光透過樹影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銀。
陸九淵摸著三弦,突然停住——前方山坳裡有座石砌高台,台邊立著塊斷碑,碑上"觀星"二字雖已模糊,卻與金箔上的字分毫不差。
"好個觀星台。"陸九淵拾級而上,三弦在懷中輕顫。
他站在台頂極目遠眺,東南方的山影在夜色裡像頭巨獸,而山腳下的空地,正是明日決戰之處。
碎玉在他掌心發燙,他望著那片空地,忽然想起係統新手任務裡的話:"說書人不是看客,是執筆人。"可這局裡,誰是紙,誰是墨?
山風突然轉了方向,卷著幾片銀杏葉掠過他肩頭。
陸九淵轉身欲尋避風處,卻見台角石縫裡插著支玉簪,簪頭雕著株雪柳——那是純陽宮的標記。
他瞳孔微縮,剛要伸手去碰,玉簪卻突然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風裡。
係統提示音再次炸響:"檢測到新勢力介入!
因果線複雜度+20!"
與此同時,長安城頭。
袁天罡的道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望著陸九淵離去的方向,龜甲在掌心轉得飛快。"說書人,執筆者..."他低笑,龜甲突然裂出細紋,"你以為自己在觀局,卻不知...局裡早有你的墨。"
夜風卷著他的話音散入雲端,隻餘下道模糊的影子,像幅未乾的畫,隨時會被風吹散。
而東南方的觀星台上,陸九淵摸著方才玉簪所在的石縫,指尖觸到片殘留的涼意——那是純陽宮特有的寒玉氣息。
他望著夜空裡忽明忽暗的星子,三弦琴身的血字突然亮起,在他掌心烙下道紅痕。
"明日..."他望著山腳下漸起的薄霧,輕聲自語,"怕是要更熱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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