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血海如墨,死寂無聲。船艙內,韓斌和吳德相偎而眠,吳德的鼾聲是唯一的噪音。李綱守在船頭,神經緊繃,黑暗中似有未知之物在悄然迫近。
突然,韓斌胸前的護身符輕輕震動,散發出微弱卻溫暖的光芒,籠罩住三人。光芒所及之處,黑暗似乎被驅散了些許,一些潛藏的輪廓隱約顯現。光芒很快熄滅,大海重歸平靜。一夜無驚無險。
清晨,微鹹的海風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拂過。韓斌緩緩睜眼,首先感受到的是護身符散發的柔和光暈籠罩著自己。他驚訝地發現,身上的傷口竟已結痂,疼痛大減。他試著活動身體,並無大礙。
“斌哥!你醒了!”被驚醒的吳德驚喜大叫。
李綱聞聲進來,見韓斌好轉,鬆了口氣。韓斌道:“你去睡會兒。”李綱點頭,找了個角落沉沉睡去。
韓斌和吳德走到船頭,看著僅存的那堆工具。
“本以為是趟短活兒,這下好了,困在這兒沒十天半月出不去。早知道多帶點吃的了。”吳德哭喪著臉。
“彆嚎了,我心理評估一堆病都沒悲觀呢!清點船上東西!”韓斌沒好氣地打斷他。
船艙狹小,七八米長,兩三米寬,僅有一葉小棚遮頂。幸運的是,在隔板下翻出幾支船槳和一張破舊的漁網。
“胖子,劃船。”韓斌遞過一支槳,“我撒網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不然真得餓死。”
吳德接過槳,一臉尷尬地湊近:“斌哥……這船……咋劃來著?”
韓斌眼前一黑:“……你歇著吧。”
“好嘞!”吳德如蒙大赦。
韓斌深吸一口氣,雙臂發力,將漁網奮力撒向船側!漁網在空中張開,如巨鳥展翼,落入血海。
片刻,他收網,網繩卻異常沉重!
“有貨!”心中一喜。漁網出水,裡麵兜著十幾條形態詭異的魚:有的無眼,有的無口,魚尾無一例外都變成了蠕動的章魚觸手!
韓斌看著這些怪魚,心一橫:“乾了,兄弟們!總比餓死強!”
他拿起斧頭,刮鱗、剖腹、去內臟,動作利落。魚肉猩紅,泛著詭異光澤。他將魚肉切成薄片,端進船艙。
“兄弟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乾了!”韓斌聲音低沉。
三人對視,眼神決絕,各自撚起一片魚肉送入口中。魚肉入口即化,如同活物般滑入胃中!
轟——!
一股狂暴無比的力量和詭異的氣息瞬間在腹中炸開,橫衝直撞!同時,一股灼熱的氣流直衝腦門,頭顱仿佛要爆裂!
“啊——!”三人同時慘叫,腹痛如絞,頭痛欲裂,紛紛栽倒在船艙裡翻滾!
就在意識即將湮滅的刹那,韓斌胸口的護身符驟然亮起!柔和溫暖的光芒籠罩三人。那詭異的氣息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消散,狂暴的力量也被光芒安撫、馴服,緩緩融入他們的血肉骨骼之中。
三人掙紮著爬起,心有餘悸。隨即,他們發現了身體的異變!肌肉賁張隆起,青翠的筋絡如虯龍般浮凸於皮膚之下,身高似乎也拔高了幾分。
三人對視一眼,目光再次投向那盤猩紅的魚肉。
乾了!
無需言語,默契達成。三人捧起魚肉,大口吞咽!倒下、站起、再倒下、再站起……護身符的光芒也隨之明滅閃爍,一次次化解著魚肉中狂暴的力量與侵蝕。
當吞下十幾片魚肉後,身體再無反應。此刻,三人已脫胎換骨:肌肉塊塊虯結如鐵鑄,古銅色的皮膚下青筋暴起如遊龍,肌腱絞纏似鋼索,身形更加挺拔健碩,連樣貌都多了幾分棱角分明的英氣。
然而,平靜驟然打破!
血海之上,風起雲湧!原本如鏡的海麵瞬間掀起滔天巨浪,如同無數惡魔的利爪,瘋狂拍打著脆弱的小舟!天空徹底被濃重的黑幕籠罩,赤紅色的暴雷撕裂蒼穹,轟鳴震耳欲聾,每一次霹靂都似要將這方天地劈碎!
更恐怖的是,一條條粗壯無比、布滿詭異吸盤的赤紅章魚觸手,緩緩從翻騰的血海中升起!觸手表麵,一隻隻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猩紅豎瞳次第睜開,冰冷地鎖定了小舟上的三人!血雨開始傾盆而下,帶著濃重的鐵鏽味,將整個世界染成一片絕望的猩紅。那巨大的豎瞳怪物仿佛在血海深處蘇醒,無形的威壓讓空氣都變得粘稠凝固。小舟在怒濤中如同一片落葉,隨時會被撕成碎片。護身符的光芒再次急促地閃爍起來,仿佛在預警著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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