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村子周圍的土壤中發現了一種化學成分,這種成分不是普通的東西,能導致人生育力下降,甚至生不出孩子。
“也就是說,村子裡這些年出生小孩這麼少,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如果這種成分不根除,怎麼治都沒用!”
“啥?”
許國順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許關,身子沒撐住搖晃了一下。
如果此刻不是坐著的,又抓住許關的胳膊,恐怕就會軟倒在地。
“怎麼會?怎麼……有這種東西?到底怎麼回事呀阿關?”
許關把自己的檢測結果以及猜測說了一遍,然後道:
“爺爺,我有95的把握是人為的,因為如果是意外或者巧合,不可能分布得這麼均勻,且隻在村子周圍存在,持續時間長達十幾甚至二十幾年。”
許國順好半天無法消化這個消息,蒼老的麵龐上滑過淚痕,坐在那裡幾乎呆住了。
在他的認知中,殺人不過頭點地,怎會有人惡毒到這個地步?
這樣比殺人更狠,要讓人絕戶滅族!
許家莊許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可向來也算鐵骨錚錚,從來不敢墮了祖宗的名聲,更不曾主動傷天害理,與人結仇。
為什麼啊老天爺,我們許家人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苦難和戕害?
想到這裡,老爺子再也忍不住,渾濁的眼淚簌簌地落下,堅守了一輩子的堅強意誌也無法阻止淚水的傾瀉。
許關看著爺爺的模樣,心如刀絞,他扶住爺爺,幫他拭去眼淚。
好半天,許國順終於平靜下來,可眼睛裡的悲傷和仇恨再也隱藏不住。
“爺爺,您能不能想想,村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女人懷孩子開始變得困難的?
“而且就算懷上了,還容易流產。這些都是跡象,能初步判斷投毒的時間。”
許國順心緒很亂,想了想便搖了頭:“這個……爺爺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想不起來,這種事情也沒有太明顯的起點,就是漸漸的才覺得不對勁。
“而且,這麼多年,咱村裡人誰也沒有想過是因為被人投毒了啊。”
許關又問:“那我們許家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或者跟什麼人結仇?特彆是那種有錢有勢的?”
許國順並沒有思考很久,立刻回答:“不可能!我許家人自古以來都是與人為善,老實本分,從來不會為非作歹。要說有仇,除了鬼子,沒有第二家。”
許關了然,爺爺有兩個兄弟犧牲在了抗擊東邊鬼子的戰場上,一個兄弟犧牲在抗擊西方鬼子的戰場上。
而死在幾個爺爺手上的東西方鬼子沒有五十,也有三四十。
要說結仇,那就隻有鬼子了。
勝利後,爺爺主動脫離了隊伍,回到了老家一待就是60年。
娶妻生子,種了一輩子地,當村長期間也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從來不曾跟任何人結下大仇。
要說和人發生些口角,小矛小盾也是有的,但絕不會是如此絕戶滅族的深仇大恨。
況且鄉下都是泥腿子,哪裡去弄這種昂貴的高級材料用來投毒呢?
而且投得毫無聲息,持續了十幾二十年?
隻知道被投毒了,卻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方式,毒源在哪……
一無所知,完全沒有頭緒和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