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看著身旁臉色煞白眼神躲閃的阿依古麗,又轉過頭去看了看笑容玩味的賽依丁,腦子裡有點懵。
妹妹?
這倆人是兄妹?
沈飛的心裡直犯嘀咕。
他發誓,自己絕對不是因為臉盲,所以才沒看出來這兩人眉宇間那幾分若有若無的相似。
阿依古麗深吸一口氣,將沈飛擋在了身後:“哥哥,他是無辜的,放過他。你想做什麼,就衝我來!”
看見阿依古麗的動作,老實說,沈飛覺得有些感動。
稍微換位思考一下,他知道了這樣的大秘密,即便是有阿依古麗力保他,如果自己是賽依丁,那他肯定還是隻有死路一條。
畢竟,隻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嚴的。
和自己站在一起,賽依丁肯定也不會對自己親妹妹手下留情。
果不其然,賽依丁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他的表情變得很快,臉上瞬間便隻剩下冷漠。
他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痛心疾首:“阿依古麗,我的好妹妹,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家族,為了能夠讓我們所有人都能過上更好的生活。你應該做的,是堅定地站在我這邊,而不是幫著一個外人!”
“更好的生活?”阿依古麗厲聲喝問道,“你所說的更好生活,就是用那麼多無辜之人的生命編製出的謊言,用這些礦工兄弟的屍骨粉飾出來的太平嗎?”
“如果這就是家族想要,那我寧可不做這個家族的人!”
“我是警察,我為我的身份感到驕傲!我的職責是保護所有普通民眾,我絕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汙!”
“唉……”賽依丁重重地歎了口氣,仿佛真的為妹妹的執迷不悟感到惋惜,“其實我早就料到你會有這樣的選擇。畢竟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你被保護得太好,也被養的太好了。”
他攤了攤手,語氣變得森然:“但我確實也沒想到,你會為了一個外人,跟我作對,甚至做到這種地步。看來,今天……我這個當哥哥的,不得不親手清理門戶了。”
話音剛落,賽依丁朝著黑暗處高聲喊道:“巴圖魯大師,請現身吧!”
隨著他的呼喚,一個穿著打扮極為怪異的老頭走了出來。
他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腦袋上帶著一個黑色的小圓帽,懷裡抱著一本經書,腰間還帶著一隻包,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的,整個人像是風都能吹倒一般。
說實在話,沈飛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一股違和。
他不光完全看不透這個老頭的深淺,甚至看不出這個老頭的路數。
一般來說,剃光頭的應該就是和尚,穿黃袍拿桃木劍的,應該就是道士,拿著棍兒喊著阿瓦達啃大瓜的肯定是法師。
但現在這位……感覺有點像神父,又有點像和尚。
但偏偏每一條都對不上。
而且對方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詭異的能量,隔絕了他的探查,這就讓沈飛心裡更加沒底了。
那被稱為巴圖魯大師的老頭一出現,便從懷裡掏出了一本用封皮精美的經書。
他翻開經書,口中開始念念有詞,發出一種低沉而古怪的音節。
隨著他的吟唱,礦場裡那些原本還在工作的礦工們動作猛地一滯,扔下了手中的礦石。
緊接著,他們僵硬地轉過身,那上百雙渾濁、空洞、毫無生氣的眼睛,齊刷刷地,死死盯住了沈飛和阿依古麗。
“不好!”阿依古麗臉色再變,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拔出了她的警用九二式手槍!
“哢嚓!”一聲清脆的槍栓拉動聲響起,她將槍口對準了那些緩緩圍攏過來的行屍走肉,準備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