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
顧佳宜滿臉錯愕,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臉刻薄的中年婦女,又猛地轉頭,看向身旁被沈飛按住的顧子欣,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這個時候,顧子欣大概是因為掙紮,或者是心虛,平時一直戴著的黑框眼鏡,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
少了眼鏡的遮擋,沈飛這才注意到,顧子欣那張素淨的臉龐,眉眼之間,竟然和顧佳宜有著至少六七分的相似!
兩人站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對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姐妹,或者……堂姐妹!
“看什麼看?!”那中年婦女見顧佳宜盯著顧子欣,更加來勁了,雙手叉腰,唾沫橫飛地罵道,“當年你爸顧重是怎麼對我們家的?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現在風水輪流轉,你們顧家是咎由自取,是報應!我們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天經地義!”
“媽!你彆說了!”
一直沉默不語,任由沈飛按著的顧子欣,此刻卻罕見地爆發出了一股力量,猛地掙紮起身,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憤怒,喝止了自己的母親!
中年婦女被女兒這突如其來的強硬給噎了一下,悻悻地閉上了嘴,但依舊惡狠狠地瞪著顧佳宜。
顧子欣深吸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她看了一眼沈飛,又看了看臉色煞白、顯然還沒從巨大信息量中緩過神來的顧佳宜,聲音疲憊地說道:“有什麼話,進來說吧。”
兩人跟著顧子欣,走進了那間光線昏暗、陳設簡陋的破舊小屋。
一進屋,一股潮濕的黴味便撲麵而來。
屋內的空間不大,除了兩張破舊的木板床和一張缺了腿的桌子,再沒有彆的家具。
而讓沈飛兩人沒有想到的是,屋子裡居然還有一個人。
那是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麵色蠟黃,頭發亂糟糟的,一條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另一隻手也纏著繃帶,隱約能看到他的右手似乎少了兩根手指。
當男人看到顧佳宜進門的時候,便不耐煩地對她喊道:“姐!磨蹭什麼呢!我都快憋不住了!快帶我去尿尿!”
他的態度非常囂張,讓沈飛的右拳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作為這個屋子裡唯一的一個男性,沈飛剛想上前搭把手,顧子欣卻已經先一步開口,語氣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麻木:“知道了。”
她走到床邊,示意沈飛和顧佳宜先找地方坐,然後便吃力地攙扶起那個男人,朝著屋角那用布簾隔開的簡易衛生間走去。
沈飛注意到,在顧子欣攙扶那個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竟然還得意洋洋地、帶著幾分挑釁意味地,朝著沈飛瞥了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就是要使喚她!你能拿我怎麼樣?
沈飛:“……”
等到顧子欣好不容易將那男人攙扶回床上,男人非但沒有一句感謝,反而咧著嘴,用一種極其猥瑣的語氣,對著顧子欣開起了黃腔:“姐,我跟你說,你以後要是找男朋友,可千萬不能找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必須得按照我的尺寸來找!這個尺寸你應該很熟悉的嘛……”
那汙言穢語和猥瑣笑容,讓沈飛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一個箭步就衝到了那男人床前。
“你!……”那男人被沈飛身上散發出的寒意嚇了一跳,色厲內荏地叫道。
顧子欣也臉色一變,剛想開口阻止。
隻是等他們發現沈飛動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沈飛根本沒有給他任何驚呼或者求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