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9月6日正午,德軍第1集團軍第4軍的前沿觀察員卡爾·施密特下士正用望遠鏡掃視烏爾克河對岸的法軍陣地。連日的暴雨讓河水暴漲,泥濘的河岸上散布著德軍士兵的屍體,他們的鋼盔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施密特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突然聽到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
"見鬼,是法國人的裝甲車!"他的戰友漢斯·米勒中士抓起毛瑟步槍,手指扣在扳機上微微顫抖。但望遠鏡裡出現的不是鋼鐵戰車,而是數百輛黑色轎車,車頂的出租車頂燈在陽光下閃爍。這些車輛以25公裡的時速疾馳,在泥濘的鄉間道路上掀起滾滾黃塵。
"他們從哪兒弄來這麼多車?"施密特喃喃自語。他不知道,此刻巴黎的大街小巷正上演著戰爭史上最荒誕的一幕:警察揮舞著左輪手槍攔截出租車,乘客們被迫下車,司機們被征用為臨時運輸兵。630輛雷諾ag型出租車組成的"鋼鐵艦隊",正載著第103、104步兵團的精銳,向烏爾克河前線疾馳。
在德軍第1集團軍司令部,亞曆山大·馮·克盧克將軍正對著地圖暴跳如雷。他的右翼第4軍在烏爾克河與法軍第6集團軍激戰兩天,傷亡已達5000人,而總參謀部承諾的援軍遲遲未到。"比洛的第2集團軍在乾什麼?"他一拳砸在桌上,震得咖啡杯裡的咖啡濺到作戰地圖上。
參謀長馮·施托伊本男爵遞來一份電報:"將軍,法軍在巴黎方向集結了至少3個師,他們的運輸工具是......出租車。"克盧克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想起三天前的空中偵察報告,當時飛行員曾提到巴黎東郊有"異常的車輛活動",但他認為那不過是難民遷徙。
"立即調第2軍回援!"克盧克抓起電話,對著話筒咆哮,"告訴馮·哈森將軍,不惜一切代價堵住缺口!"但他不知道,此時第2軍正在馬恩河南岸追擊法軍第5集團軍,距離烏爾克河前線足有50公裡。當他們接到命令掉頭時,法軍的出租車艦隊已經抵達戰場。
下午2點,法軍第6集團軍的反攻開始了。6000名士兵從出租車裡魚貫而出,他們的鋼盔上彆著紅色馬纓花,刺刀在陽光下寒光閃爍。德軍第4軍的機槍手們瘋狂掃射,但法軍士兵利用車輛作為掩體,以每分鐘50米的速度推進。
"他們像螞蟻一樣從車裡湧出來!"二等兵弗裡茨·霍夫曼在日記中寫道,"我們的機槍打光了子彈,法軍的75毫米炮開始轟擊,炮彈在隊列中炸開,泥土和肢體碎片濺了我一臉。"霍夫曼所在的連隊被壓縮到一片麥田,他們用戰友的屍體構築工事,卻無法阻擋法軍的潮水般攻勢。
在烏爾克河渡口,法軍第103步兵團的士兵們架起浮橋,更多的出租車源源不斷地駛來。一輛雷諾ag型出租車突然中彈起火,司機在火焰中掙紮著跳出駕駛室,他的製服上還沾著巴黎咖啡館的油漬。士兵們從燃燒的車輛旁衝過,有人撿起司機遺落的禮帽戴在鋼盔上,繼續衝鋒。
德軍第4軍軍長馮·哈森將軍在前線督戰,他的望遠鏡裡滿是法軍的身影。"這不可能!"他對著電話嘶吼,"他們的增援速度比我們的預備隊還快!"話音未落,一發炮彈在指揮所附近爆炸,彈片削斷了電話線。哈森踉蹌著爬出廢墟,看見法軍的旗幟已經插上了渡口的碉堡。
下午4點,克盧克終於收到了第2軍的回電:"正在向烏爾克河機動,預計20時抵達。"他癱坐在椅子上,額頭的汗水滴落在作戰地圖上。此時,德軍第1集團軍與第2集團軍的結合部已經出現50公裡的缺口,英軍遠征軍正從這個缺口穿插進來。
"我們的右翼完了。"施托伊本男爵輕聲說。克盧克沒有回答,他想起了小毛奇的警告:"永遠不要低估法國人的動員能力。"但此刻,他更痛恨自己的固執——如果當初聽從總參謀部的命令,將第2軍部署在右翼,何至於此?
在前線,海因裡希·米勒下士的彈匣已經打空。他躲在彈坑裡,聽著法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媽媽,我不想死。"他對著天空喃喃自語,眼淚混著泥土流進嘴裡。突然,一枚手榴彈落在身邊,他下意識地撲上去,爆炸的氣浪將他掀翻在地。
當米勒再次醒來時,法軍士兵已經站在他麵前。他們的鋼盔上印著"巴黎"字樣,軍裝上還殘留著香水的味道。"站起來,俘虜。"一名法軍下士用刺刀戳了戳他的後背。米勒掙紮著爬起來,看見遠處的麥田裡,德軍士兵正在焚燒文件和輜重,黑煙遮天蔽日。
士兵海因裡希·米勒在當天的日記中寫道:"今天,我們輸給了巴黎的出租車司機。他們的車比我們的騎兵還快,他們的士兵比我們的預備隊還多。克盧克將軍說這是戰術失誤,但我知道,這是一個時代的終結。當引擎聲取代馬蹄聲,當出租車取代輜重車,戰爭已經不再是我們父輩的戰爭了。"
克盧克的固執己見成為了德軍失敗的關鍵。他對法軍反擊能力的低估,對小毛奇命令的無視,導致德軍右翼暴露,最終引發了全線的崩潰。正如戰後德國總參謀部的總結:"馬恩河的失敗,始於克盧克將軍對勝利的貪婪,終於法國人的機械智慧。"
當夜幕降臨,烏爾克河畔的槍聲逐漸稀疏。德軍第1集團軍的士兵們在泥濘中撤退,他們的身後是燃燒的村莊和法軍的歡呼聲。克盧克在司令部簽署撤退命令時,或許已經意識到,他的自負將永遠被釘在德國軍事史的恥辱柱上。而那些巴黎的出租車司機,他們的名字將永遠與這場戰役綁定,成為法國人民抵抗精神的象征。
這場戰役不僅改變了一戰的進程,更成為了機械時代戰爭的分水嶺。當出租車載著勝利的希望駛向戰場時,德意誌帝國的霸權夢想也隨之破滅。在接下來的四年裡,西線將陷入塹壕戰的泥潭,而機械與血肉的碰撞,將成為這場戰爭最殘酷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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