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歡喜？”我嘴裡的飯差點噴出來。
付哲本來盯著那塊“肉”就一臉疑惑，宋光磊說出“牛歡喜”後，臉上更茫然了，顯然有點懵。
我憋著笑，瞥見宋光磊不斷衝我使眼色，明白他是故意逗付哲，於是也盯著付哲盤裡的‘肉’附和道：“哎……還真彆說，看這色澤和樣式，搞不好還是個老母牛的......付哲，你還不趕緊吹吹？”
聽到我的話，付哲臉都綠了。
他下意識垂下目光，再次盯向盤子裡的“肉”，慢慢哭喪起臉，顯然十分鬱悶。
我心中偷笑：人都是這樣，就怕聯想，隻要覺得像，那想象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越看越懷疑。付哲現在顯然就是這狀態......
最後還是劉一鳴老實，反複盯著付哲盤子裡的“肉”看了半晌才給付哲解惑：“這應該是雞胗，剛才我還吃了塊雞心，應該是昨天燉的雞肉剩的，廚師給倒一起了。”
付哲：“......”
那塊雞胗付哲最後也沒吃，回去寢室的路上還盯著我和宋光磊抱怨：
“你倆多缺德！還特麼‘牛歡喜’，咋想的呢？我聽著就不對勁！老畢更損，還讓我吹吹，要是不這麼說，我還不知道是啥，真他媽缺德！”
我憋著笑，故意詢問：“你不知道‘牛歡喜"是啥？”
付哲搖了搖頭，沒好氣說：“開始不知道，但聽名就知道不是啥正經東西！你說讓我吹吹，我立馬琢磨過味了，真他媽缺德！......”
我看他嘴上嘟囔沒完，迅速伸出手，正準備在他麵前打個響指。
哪知道付哲早有防備，猛地抬手擋住我的動作——大概是動作太大抻到了舊傷疼得身體一僵，但臉上還是擠出得意，譏諷道：“嗬，還跟我搞這套？想打響指催眠我，讓我忘了吃過那‘牛歡喜’？”
我一愣，發覺這小子開始防備我了，但馬上咧開嘴問道：“那你吃了沒？”
付哲白了我一眼，鄙夷道：“沒吃！”
我點點頭，故作讚賞地說：“不錯啊，都會自我催眠了？”
付哲：“……”
宋光磊聽直樂：“老畢這是老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你非跟他較啥勁？”
我看付哲麵露不甘，衝我直翻白眼，便鼓勵道：“哲啊——甭聽光磊的，我就喜歡你這種百折不撓精神，而且……”
我眼珠一轉，麵露笑意望著宋光磊對付哲繼續調侃道：“周二晚自習那堂文言文素養拓展課，老師不是講了嘛，口折廷爭，好家夥，我當時一聽，這口折不就是哲嘛，庭爭不就爭辯嘛，說的就是‘哲’會爭辯，所以他才會——我有一套，他戴一套！因為他控製不住自己，必須得折在自己嘴上......”
付哲都聽懵了，回過神來壕壕著屁股譏諷道：“老畢你胡扯啥？又扯犢子！還老師講了，你能要點臉嗎？”
看宋光磊同樣麵露不解，劉一鳴也一臉茫然，我咂了咂舌：“嘖，你們都沒聽課嘛？就周二晚自習文言文拓展那堂《史記》，語文老師拓展講的那個《呂太後本紀》，裡麵不就說的‘於今口折廷爭，臣不如君’！”
宋光磊瞬間恍然，但詫異道：“我記得不是‘今麵折廷爭’嗎？”
我眉毛揚起，麵露戲謔，說：“人家老師都說了要活學活用，‘麵折廷爭’與‘口折庭爭’意思相近，都是指當麵直言爭辯，你們算是白學了你們！”
宋光磊：“……”
劉一鳴：“……”
付哲：“……”
我笑了笑，繼續胡扯：“所以吧......《史記》裡麵都有記載，今口折廷爭，臣不如君，就是說，今日哲和我爭辯，他不如我……”
宋光磊哭笑不得，笑罵道：“這個我都沒記住，當時語文老師就隨口那麼一說，你這玩意記這麼清楚，為啥物理和化學一問一個不吱聲呢？”
正當我麵露尷尬時，付哲嗤笑譏諷：“嗬，老畢這種事記的賊快，那化學元素表到現在都沒整明白，他心眼子都偏著長的，他那心一跳，供血奔著大腸就去了！”
被戳到痛處的我咧嘴一笑，故作沒事的反駁：“哥是腦子靈，活學活用，死記硬背對我來說就是浪費大腦使用率……”
付哲立馬嘴上罵罵咧咧嘲諷：“真他媽厚顏無恥！人家文言文活學活用是語義內核不變，語境適配，你那是扯犢子！”
我眨了眨眼，故意詢問：“是扯小牛犢子嘛？”
付哲立馬閉嘴警惕盯著我，半晌後譏諷道：“你那嘴都要挒到太陽穴了，你要不扯扯自己，把臉扽扽皮？不然我看你笑的像‘牛歡喜’！”
我：“……”
……
到了寢室，看付哲撅著屁股，一拱一拱地吃力往上鋪爬——明明屁股撅得老高，腰卻挺得筆直，我和宋光磊見狀忙一起伸手托了他一把。
付哲借著我和宋光磊上托的勁一邊往鋪上爬，一邊嘴上還嘟囔著：“哎~操了，這小罪遭的.....不過還好每次你倆扶我上來的感覺，都讓我覺得自己在登基。”
我手上勁沒鬆，麵露譏諷附和說：“嗯，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剛才那個‘牛歡喜’勁確實不小，你看兩眼回來就認不清自我了~這要吃了，那還了得？”
付哲沒理我，爬到上鋪趴下才繼續抱怨：“哎，我這本來計劃回趟老家，雖然沒搶到票，但還約個網友見麵的，這也去不上了，看樣得在家躺幾天，真虧大了！”
看到劉一鳴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了，我斜倚在窗邊看著操場上放假一波一波離校的學生隨口問道：“和那個新生小學妹見麵嗎？叫什麼來著？”
身後躺在鋪上的付哲哼唧著回答：“不是那個，那個胡蓉蓉約不出來，是另一個，不是咱們學校的，聊了好幾天了，”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我點點頭，嘴上附和道：“噢，蓉妹妹，我給忘了，你最近不聊了？”
付哲的回答依然沒什麼精神：“聊，但我覺得她不是真傲就是不願意搭理我，感覺得換一個人聊了，這個特麼聊不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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