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姐低著頭，邊給我按著腳邊不假思索地說：“先說那個女孩，我估計年紀跟你差不多吧？”
沒聽到我的確認她也沒在意，繼續說道：“其實小姑娘想法賊簡單，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她們有時候都不懂，特彆是你們這些還在上學的小姑娘，她們根本不會考慮其他的，完全是看對眼了而已，要麼是長相，要麼是某個點吸引到她們了，其實根本沒什麼道理的......”
我點頭，隨口附和：“嗯，靠的是感覺。”
莉莉姐抬頭看了我一眼，再次低下頭說道：“就是啊，你自己都知道。所以女孩對待感情哪會講道理，而且我覺得你說的那個妹妹做法沒什麼問題，喜歡當然要去追，難道等著天上掉下來白撿麼？”
我無奈，她說的我都清楚，隻能反駁：“可能那個男生都很明確拒絕她了。”
莉莉姐雖然低著頭，但我能很清楚看到她鄙夷地撇了撇嘴，語氣也明顯帶著譏諷說道：“哪裡明確了？我聽你說的過程都能感覺出來，你那個妹妹好像稍稍有一點偏執，但那個男生不也是在給機會麼？”
雖然我不太認可她的看法，但這正是我想聽的，便追問：“那個男生拒絕的話我們都聽到了，他說了自己有女朋友。”
莉莉姐反駁：“有女朋友不敢給你妹看？”
我皺眉，便繼續問：“那個男生也說了和我妹性格不合適，而且都坦言了自己是老色批......”
莉莉姐仍低著頭，但麵露不屑：“那有什麼用，你妹回答的沒問題，沒處過怎麼知道不合適？嗬嗬......老色批，"
她抬頭看向我，意味深長說：“你說的這個男生啊，我覺得有點矛盾，先不說你妹會怎麼想，我不能理解，既然說自己是老色批為什麼還不答應呢？他不是自相矛盾麼？你妹能信就怪了，反而更覺得對方有意思。”
說完後她皺眉，目光上下打量我，詢問：“你妹醜？不應該吧？”
我搖頭，坦誠道：“不醜，雖然打扮稍稍張揚，但看著挺乾淨的。”
她手上動作一直沒停，聽我說不醜，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打了個哈欠繼續說道：“就是啊，我那個老弟，就付哲那小子，你倆不是好朋友麼，他才是正八經的老色批，雖然年紀不大，但那手可不老實了，你想想，你說的那個男生要是換成付哲的話，你覺得他會拒絕你妹麼？”
我一時語塞。其實當初對楊可說自己是老色批，是自黑，說自己喜歡成熟的，無非勸退楊可而已。
但現在我在誤導莉莉姐，這些解釋沒法說，而且我隱隱覺得，經過莉莉姐這麼一說，我之前的拒絕理由確實都站不住腳，也難怪會在楊可那兒吃癟。
正思索的我下意識又點了根煙，然後遞給了莉莉姐一根。
她擺了擺手，好意說道：“我煙癮不大。”
我點頭，附和：“嗯，我煙癮也不大，可以說是沒什麼煙癮，因為癮還沒發作，煙就點上了。”
莉莉姐笑了笑，隨口跟我說道：“上次就發現你說話挺有意思，是不是在學校沒少騙小姑娘？”
擺了擺手，我忙否認：“沒有，姐你說我讓那個男生怎麼做，能讓我妹徹底斷了和他處對象的念頭呢？”
莉莉姐聽到又問起這個，麵露沉思，但馬上詢問：“你確定那個男生不是故意拉扯？”
我點頭。
莉莉姐又皺起眉，滿臉不解地念叨：“那不應該啊，你們這個年紀的小男生，對這種事，而且還能說自己是老色批，就不像你們這些高中說的話，如果不是拉扯故意釣著你妹的話......”
她頓了頓，麵露狐疑：“那男生不會是天秤座吧？”
我一口煙差點嗆到自己，忙咳了咳，驚訝的看著她，不解道：“啥意思？”
莉莉姐看我這反應自己先笑了，接著忍俊不禁地說：“沒事，想起你姐夫了。你說的那男生性格有點像你姐夫，天秤座平時優柔寡斷、注重形象，動不動就想試圖優雅拒絕，啥事都想弄得和諧點，可到頭來往往落得“拒絕無效”的局麵……”
我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了，遲疑道：“姐夫是天秤座？你還信這個？”
莉莉姐麵露無奈，帶著點哭笑不得的表情解釋：“我開始不信，但你姐夫就和你說的那個男生差不多，遇到事優柔寡斷，特彆是和彆人打交道的時候，總試圖優雅解決。當初我和你姐夫處對象時，也有人追他，他拒絕得磨磨唧唧的，搞得我以為他心長草了。結果他說是不想讓對方難堪。我當時聽著就覺得虛偽，差點沒和他打起來。我還納悶呢，你剛才說那個男生拒絕你妹的那套詞，怎麼聽著這麼熟悉。你可以問問那個男生，他要是天秤座的，那就不是想拉扯，他是想‘天秤式’解決……”
她說完又補充，她老公平時就這性格：談戀愛時，他被人追求時拒絕得也不果斷；現在結婚了，朋友借錢，他也總愛找個合理的借口，遲疑好久，糾結半天才去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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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姐的話讓我一陣恍惚，甚至有種遮羞布被掀開的感覺，莫名想出聲打斷，可喉間緊得厲害。想了想，隻能沉默著繼續聽她說。
她似乎越說越想起不開心的事，接著吐槽：“老弟我跟你說，咱不說所有天秤，畢竟不是個個都這樣，但就他們那種拒絕不果斷的行為，其實挺虛偽的！說白了就是不敢麵對，就是在逃避！因為他們怕直接麵對會不和諧，嘴上說想追求完美解決，可感情這事哪有什麼完美解決？嗬，就是自欺欺人，一句‘我不喜歡你’就那麼難說？”
她最後冷笑一聲評價：“最後繞來繞去，無非是在掩蓋內心的怯懦和不真誠！”
我抿著嘴，心裡一直想反駁，卻根本找不到理由。
從莉莉姐的反應來看，她站在“我”的視角在吐槽那個“男生”，她並不是在說我，但每一句話我都聽進去了，也落在了心裡。
什麼天秤，什麼她老公的性格，其實都不重要。可她嘴裡的“虛偽”“拒絕得磨磨唧唧”“不敢麵對”“就是在逃避”……字字都像針，紮得我心裡越來越沉。到最後那句“怯懦和不真誠”，更是像塊冰，一下子壓得我胸口發悶，苦澀混著羞愧，在喉嚨裡翻來滾去，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我緩緩閉上眼睛，無力的出聲：“姐，那個男生是我。”
聲音很低，還有些沙啞，但說完後，屋內連空氣都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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