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
這三個字如同三支淬毒的弩箭,瞬間射中了趙桓、李綱、吳敏等人的心臟!
軍器監?!在這個節骨眼上?!
趙桓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頭頂,比昨夜那支刺向他的冷箭還要冰冷!他猛地抓住垛口,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厲聲喝問:“怎麼回事?!哪裡走水?!火勢如何?!可曾救下?!”
王宗濋臉上肌肉抽搐,聲音艱澀:“回陛下……是……是存放營造器具和部分老舊圖文檔案的丙字庫……火勢……火勢很大!等末將的人趕到時,整個庫房已經……已經陷入火海……難以靠近……”
存放營造器具和老舊圖文檔案?
趙桓的心猛地一沉!這個時機,這個地點,太巧合了!巧合得讓人無法不懷疑!
“傷亡如何?起火原因查明了嗎?!”李綱急切地追問。
王宗濋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懊惱和憤怒:“火勢太大,暫時無法進入。據……據守衛庫房的幾名軍器監小吏說……似乎是……是夜間取暖的炭盆失慎,引燃了堆放的木料……他們發現時已經晚了……隻有寥寥數人逃出,還受了些燒傷……”
炭盆失慎?
這個理由,簡直拙劣得可笑!軍器監重地,庫房管理何等嚴格?怎麼可能因為取暖的炭盆引發如此大火?!
“放屁!”吳敏氣得破口大罵,“定是奸細縱火!意圖毀滅證據!劉延慶呢?!他在哪裡?!”
王宗濋臉色更加難看:“末將……末將派人去‘請’劉副使時,他……他稱病在家,臥床不起……府邸守衛森嚴,末將的人……暫時未能見到他本人……”
稱病在家?臥床不起?!
趙桓眼中寒光爆射!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皇城司盯上趙全和張三、他下令“保護”軍器監之後就突然起火?劉延慶還恰好“稱病”?
這分明是做賊心虛!是狗急跳牆!是縱火焚燒罪證!甚至……可能連同一些知情人,也一並燒死在了裡麵!
好狠毒的手段!
“立刻!”趙桓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王宗濋!你立刻親率殿前司精銳,封鎖軍器監!所有人員,無論官吏匠作,一律不準出入!給我嚴密盤查!尤其是那個丙字庫逃出來的所謂‘幸存者’!給朕嚴加看管審問!”
“是!”王宗淙領命,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翻身上馬,帶著親兵疾馳而去。
“吳卿!”趙桓轉向兵部尚書,“你立刻調集城中所有能調動的救火力量!不惜一切代價,給朕把火撲滅!哪怕隻剩下灰燼,朕也要進去看個究竟!”
“臣遵旨!”吳敏也匆匆離去。
“李卿!”趙桓最後看向李綱,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傳朕密旨給陳過庭!告訴他,毒蛇已經按捺不住了!收網!立刻收網!把那個鐵匠張三和劉延慶府上盯梢的人手,全部給朕拿下!同時,派人秘密包圍劉延慶府邸!沒有朕的命令,一隻蒼蠅也不準飛出來!”
“陛下!”李綱心中一凜,“現在就動手抓劉延慶?會不會……”
“等不了了!”趙桓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軍器監失火,圖紙、賬冊下落不明,甚至可能已經被焚毀!劉延慶這條線索,絕不能再斷!必須立刻控製住他!哪怕沒有直接證據,朕也要把他先摁死!再慢慢炮製!”
他已經顧不上什麼打草驚蛇了!必須用雷霆手段,控製住局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臣……明白!”李綱深吸一口氣,知道官家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再猶豫,立刻派親信去傳達密旨。
命令一道道發出,城樓上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和肅殺。所有人都知道,軍器監這場大火,絕非偶然!這背後,隱藏著巨大的陰謀和危機!
趙桓站在垛口,望著城西方向那隱約可見的衝天黑煙,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精心布置的棋局,似乎被對方用一把大火,粗暴地燒掉了一個重要的角。
神臂弓圖紙……那些被動了手腳的火油和炮石……還有那本可能記錄著驚天秘密的賬冊……是否都已隨著這場大火,化為灰燼?
劉延慶這條線,還能挖出多少東西?他背後的人,會不會因此而徹底隱匿起來?福寧宮那位……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無數的疑問和陰霾,籠罩在趙桓的心頭。
他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張巨大的、無形的蛛網之中,每一步都充滿了凶險和未知。
“陛下,”許翰在一旁憂心忡忡道,“軍器監乃國之重地,如今突發大火,若消息傳開,恐……恐再次引發城內恐慌……”
“傳不出去。”趙桓冷冷道,“朕已經下令封鎖軍器監。對外,就宣稱是金賊細作縱火破壞,已被我軍及時撲滅,損失輕微!”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卻依舊強撐著,“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住人心!告訴各處守將,加強戒備!絕不能給敵人任何可乘之機!”
“是!”
時間一點點過去。城西的黑煙漸漸變淡,顯然火勢得到了控製。但趙桓的心,卻始終懸著。
他需要消息!需要來自皇城司的消息!需要知道陳過庭那邊,是否抓到了人?是否問出了什麼?
焦灼的等待,比戰場上的廝殺更令人煎熬。
就在這時,城外金軍大營方向,突然響起了一陣密集的鼓角之聲!
緊接著,無數的金軍士兵如同潮水般,從營寨中湧出!這一次,他們不再像之前那樣零星襲擾,而是排著相對整齊的隊列,扛著雲梯、推著衝車,朝著汴京城的四麵八方,同時壓了過來!
金賊……竟然在這個時候,發動了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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