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的聲音如同炸雷,在喧囂的戰場上清晰地響起!
早已按捺不住的五百名神武右軍重甲銳士,聞令瞬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
“殺!!!”
營寨西側,那道早已清理乾淨、偽裝妥當的預留通道被迅速打開!
沒有絲毫猶豫,沒有片刻遲疑!嶽飛一馬當先手持瀝泉槍,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第一個衝出了營寨!
緊隨其後,五百名身披重甲、手持斬馬刀或鐵骨朵的銳士,邁著沉重而整齊的步伐,沉默地湧出!他們如同一股從地底噴湧而出的鋼鐵洪流,沒有華麗的旗幟,沒有多餘的呐喊,隻有甲葉碰撞的鏗鏘聲,以及壓抑到極致的、令人心悸的殺氣!
他們的目標,並非前方正在與宋軍預備隊激烈廝殺的金軍步卒,也不是那些正瘋狂衝擊西北角的金軍鐵騎!
而是——繞!繞過正麵戰場!
嶽飛如同最矯健的獵豹,帶領著這支黑色的鐵流,沿著營牆外側,以驚人的速度斜插向那三千正全力衝向西北突破口的女真鐵騎的——側後方!
粘罕所有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西北角的突破口!他看著自己的鐵騎如同錐子般狠狠楔入宋軍混亂的防線,看著宋軍預備隊在鐵蹄下苦苦支撐、搖搖欲墜,臉上已經露出了勝利在望的猙獰笑容!
他根本沒有料到,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就在他自認為固若金湯的側翼,一支宋軍的精銳步卒,竟然如同鬼魅般鑽了出來!
負責粘罕主力騎兵側後翼警戒的,是一些零散的女真騎兵和簽軍步卒。他們同樣被前方主戰場的激烈廝殺吸引了全部心神,甚至有人在為即將到來的勝利而提前歡呼!
當嶽飛率領的神武右軍如同從地獄中鑽出的魔神般,驟然出現在他們麵前時,他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以複加的驚駭和茫然!
“敵襲!!宋軍!!在側麵!!”
淒厲的呼喊聲響起,但已經太晚了!
嶽飛的瀝泉槍早已化作漫天寒星!槍出如龍,銀光閃爍!衝在最前麵的幾名金軍哨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被洞穿了咽喉或心窩,慘叫著墜馬!
“殺!!”
神武右軍的銳士們緊隨主將之後,狠狠地撞入了敵軍疏於防備的側翼!
“斬!!”
衝在最前排的斬馬刀手,麵對驚慌失措試圖調轉馬頭的金軍騎兵,毫不猶豫地揮出了手中的利刃!沉重的斬馬刀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精準地劈砍在馬腿之上!
噗嗤!哢嚓!
伴隨著戰馬淒厲的悲鳴和骨骼斷裂的脆響,一匹匹高大的戰馬轟然倒地!馬上的騎士被巨大的衝擊力甩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不等他們掙紮起身,手持鐵骨朵的銳士早已怒吼著衝上!沉重的狼牙棒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下!
砰!砰!砰!
無論是堅固的頭盔,還是厚實的甲胄,在鐵骨朵的重擊之下,都如同薄紙般脆弱!骨骼碎裂聲、甲葉迸裂聲、瀕死的悶哼聲不絕於耳!
神武右軍的衝擊,簡單、粗暴、高效!他們的重甲讓他們幾乎無視了金軍零星的箭矢和倉促的反擊!他們手中的斬馬刀和鐵骨朵,則是對付騎兵最致命的武器!
他們如同一柄燒紅的、鋒利無比的巨大鐵錐,狠狠地、毫不留情地鑿入了粘罕主力騎兵陣列的側後方!
嶽飛更是如同戰神附體!瀝泉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時而如靈蛇出洞,精準點殺;時而如狂龍亂舞,橫掃一片!他身形如電,在混亂的敵陣中穿梭,槍尖所指,所向披靡!不斷有金軍軍官或悍勇之士試圖上前阻攔,卻都在他神乎其技的槍法下飲恨當場!
他的目標非常明確——不是殺傷多少敵人,而是衝亂敵陣!斬斷後續!
原本正全力衝向西北突破口的三千鐵騎,側後方突然遭到如此凶狠、如此致命的打擊,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混亂!
前麵的騎兵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依舊在向前猛衝!而側後方的騎兵則被突然殺出的宋軍精銳打得暈頭轉向,驚慌失措地試圖調轉馬頭迎擊或逃跑!
前進的、後退的、轉向的騎兵互相衝撞、擁擠、踐踏!原本嚴整的衝擊陣型,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瞬間變得支離破碎,混亂不堪!指揮體係徹底失靈!軍官的咆哮和命令被淹沒在巨大的喧囂和慘叫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