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擴將軍,”嶽飛最後看向風塵仆仆的馬擴,語氣中帶著幾分期許,“趙構既已逃竄,其在河北拉攏的那些所謂‘義軍’,怕是也要作鳥獸散。還請馬將軍繼續在太行山一線活動,收攏忠義,打擊叛逆,為我大軍後續行動,清理道路,並留意河北各地民情,以備上陳。”
馬擴慨然道:“嶽將軍但有差遣,馬某萬死不辭!河北百姓,苦金人與偽朝久矣,正盼王師!”
部署已定,諸將紛紛領命而去,整個石門寨再次變得忙碌起來。號角聲、傳令聲、兵甲鏗鏘聲交織在一起,預示著新的征程即將開始。
……
與此同時,真定府通往河間府的官道之上,一支數千人的隊伍正狼狽不堪地向東逃竄。塵土飛揚,旌旗歪斜,隊伍中彌漫著一股絕望與恐慌的氣息。
隊伍之中,趙構身著便服,騎在一匹早已汗濕重衣的駑馬上,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揮之不去的驚恐與刻骨的怨毒。他身旁,汪伯彥、黃潛善、杜充等人也是一個個灰頭土臉,神色惶惶,哪裡還有半分在真定府“會盟”時的意氣發發?
石門寨的失陷,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擊碎了趙構心中最後的一絲幻想。他做夢也沒想到,嶽飛的攻勢竟然如此淩厲,如此迅速!他那看似固若金湯的門戶,竟然在旦夕之間便土崩瓦解!
“快!再快些!”趙構不住地用馬鞭抽打著坐騎,聲音嘶啞地催促著身旁的親兵,“嶽飛的追兵……追兵很快就要上來了!那些天殺的,定要將朕置於死地!”
汪伯彥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老臉皺成了苦瓜,苦勸道:“陛下……將士們已是人困馬乏,馬匹也快撐不住了……再這般疾行,恐怕……恐怕不等嶽飛追上,我軍便要自行潰散了……”
“潰散?!”趙構猛地勒住馬韁,回頭怒視著汪伯彥,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難道你想讓朕被嶽飛那廝生擒活捉,押回汴京,受那皇兄的羞辱嗎?!朕告訴你,朕寧死,也絕不受那份屈辱!”
黃潛善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連忙道:“陛下息怒,汪太尉也是一片忠心為國。隻是……隻是我軍如今軍心渙散,糧草不濟,若嶽飛當真銜尾追來,我等……我等怕是難以抵擋啊!為今之計,還是儘快抵達河間,再圖後策。”
杜充也哭喪著臉道:“是啊陛下,末將聽說,那嶽飛用兵如神,他麾下的神武右軍,更是悍不畏死,以一當十……我軍新敗,銳氣已失,實在不宜再戰……”
“一群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趙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們破口大罵,“平日裡一個個巧舌如簧,吹得天花亂墜!說什麼河北豪傑景從,王師一出,天下歸心!結果呢?!真到了緊要關頭,卻隻會貪生怕死,臨陣脫逃!朕養你們何用?!一群酒囊飯袋!”
就在趙構歇斯底裡地發泄著心中的怒火與恐懼之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蹄聲沉重,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報——!陛下!前方……前方發現一支金軍騎兵,約莫……約莫兩三百騎,盔甲鮮明,陣列整齊,正攔住我等去路!”一名負責探路的斥候麵無人色地飛奔回來稟報,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什麼?!金軍?!”汪伯彥、黃潛善等人聞言,皆是大驚失色,下意識地看向趙構,臉上血色儘褪。前有狼,後有虎,這當真是雪上加霜!
趙構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那股驚惶之色反而收斂了幾分。他猛地勒住馬韁,環視了一圈麵如土色的心腹,道:
“慌什麼!”
眾人皆是一愣。
“金軍又如何?他完顏塞赫難道還敢殺了朕不成?!”趙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又帶著幾分得意的弧度,“朕乃大金太宗皇帝與斡離不狼主親自點頭扶植起來的!就算是一條狗,那也是他們大金養的狗!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仿佛在說服自己,也在說服眾人:“沒有朕,這河北的局麵,指望他們那幾個女真蠻子能穩住嗎?哼!他們還需要朕這條‘惡犬’,替他們在河北攪混水,替他們牽製汴京那個皇兄呢!這個時候殺了朕,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汪伯彥聽著趙構這番近乎賭徒般的分析,心中稍定,卻也暗自咋舌。這位九大王,平日裡看著溫文爾雅,關鍵時刻,這份“認清形勢”的狠勁和對自身“利用價值”的精準把握,倒也真是非同常人。
黃潛善也連忙附和道:“陛下聖明!金人此刻攔路,或許……或許並非惡意,隻是想……想與陛下商議後續事宜,共禦強敵。”
“商議?”趙構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譏諷,“怕是想趁火打劫,從朕這裡多刮些油水,再逼著朕去啃硬骨頭吧!哼,一群見利忘義的豺狼!”
他目光在前方那支金軍騎兵的旗幟上停留了片刻,臉上那股病態的鎮定愈發明顯:“傳朕旨意,全軍停止前進!派人上前去問問,是哪位金國將軍在此,有何見教!記住,把朕的旗號打出去!朕倒要看看,他完顏塞赫,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杜充等人見趙構臨危不亂,心中那份慌亂也稍稍平複了一些,連忙派出一名能言善辯的親信,打著趙構的旗號,小心翼翼地向著那支金軍騎兵迎了上去。
官道之上,兩支隊伍遙遙相望,不足一箭之地,氣氛卻緊張得仿佛一根繃緊的弓弦,隨時可能斷裂。
趙構勒馬立於陣前,目光陰沉地盯著遠處那麵在風中招展的黑色狼頭大旗,心中卻在飛快地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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