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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座獨行(2 / 2)

“你毀了‘先知’!毀了我的……新紀元!”聲音充滿了怨毒和瘋狂,“但你……休想活著離開!為我的‘進化’……陪葬吧!”

嗡——!

整個空間殘存的防禦係統瞬間激活!幾台隱藏在暗處的、類似縮小版“清道夫”的自動防衛機器人眼中亮起猩紅的光芒,能量武器開始充能!同時,支撐著巨大管道的金屬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埃德加顯然在啟動最後的自毀程序,要拉他同歸於儘!

顧淮深此刻的狀態,連站立都困難,更彆說戰鬥!他看著那些逼近的猩紅電子眼,感受著腳下傳來的震動,嘴角卻勾起一絲冰冷而釋然的弧度。他做到了。他切斷了連接,為童童贏得了生機。至於自己……荊棘王座的孤狼,本就該戰死沙場。

他不再看那些逼近的殺戮機器,目光緩緩掃過這個巨大的、冰冷的、屬於埃德加和父親的“遺產”空間。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冷藏容器旁,一個布滿灰塵、似乎被遺忘的老式物理數據存儲櫃上。櫃門微微敞開,裡麵似乎放著一個……老式的錄音筆?

鬼使神差地,在防衛機器人能量武器充能完畢的刺耳蜂鳴聲中,在頭頂冰層因爆炸衝擊而裂開的恐怖聲響中,顧淮深用儘最後的力氣,踉蹌著撲到那個存儲櫃前,抓起了那支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

滋啦……一陣電流雜音後,一個極其虛弱、沙啞、卻讓顧淮深靈魂都為之震顫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

“淮……深……我……的……兒子……”

是父親!顧振邦的聲音!這是他臨終前的聲音!

“……當你……聽到這個……我……已經不在了……有些話……必須……告訴你……”

錄音裡傳來劇烈的咳嗽和喘息,仿佛每說一個字都在耗儘生命。

“……‘鑰匙’計劃……埃德加……瘋了……他要把……清漪的……痛苦……延續下去……我……錯了……大錯……特錯……”

聲音充滿了巨大的痛苦和悔恨。

“……我默許了……洛家……我簽署了……能源……我……害死了……她……”

“蓮心會的……能量……不是……恩賜……是詛咒……它……會吞噬……載體……”

“……童童……那孩子……他不是……實驗品……他是……清漪……留給你……最後的……禮物……是……奇跡……”

“……護好他……替我……贖罪……”

“……王冠……很重……但……彆讓它……壓垮了……你心裡的……玫瑰……”

“……淮深……對不起……還有……謝謝……”

錄音到此,戛然而止。隻剩下電流的沙沙聲。

轟隆——!

頭頂巨大的冰層轟然塌陷!冰冷的海水如同天河倒灌,裹挾著萬噸寒冰傾瀉而下!幾台防衛機器人的能量束擦著顧淮深射入洶湧的海水,激起衝天的蒸汽!

顧淮深緊緊攥著那支冰冷的錄音筆,如同攥著父親最後殘存的溫度。冰冷的、帶著冰碴的海水瞬間淹沒了他的腳踝、膝蓋、腰際……刺骨的寒意混合著父親臨終的懺悔與囑托,如同最猛烈的風暴,席卷了他傷痕累累的靈魂。

他看著洶湧而至的、吞噬一切的冰海,看著那顆在冷藏容器中瘋狂閃爍、象征著埃德加最後瘋狂的大腦,臉上沒有任何恐懼,隻有一片深沉的、混雜著無儘悲涼與釋然的平靜。

王座之下,注定是累累屍骨。

但這一次,他並非孤身一人。

童童安全了。

父親的罪孽……他聽到了。

玫瑰……還在心裡。

他閉上眼,挺直了脊梁,如同迎接最後的加冕。

冰海,轟然將他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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