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龍副政委調走的時候,江德福就催促丁濟群趕緊搬過去。
那個房子不僅稍大一些,也算是職務的象征。
但齊霽不想折騰,也不喜歡那個房子緊挨著大路,加上這邊的花草和蔬菜都已經種上了,乾脆就還住著團職標準的房子。
齊霽家的小院子,比安傑家低兩個階梯,也小上不少,但因為人口少,物品少,布置得當,看著倒也清爽。
齊霽將家中拆洗還未晾乾的窗簾,用長杆子撐在了葡萄架邊遮擋太陽,來彌補葡萄葉子還未長大不能成蔭的遺憾,又在架子一角掛了個用各色糖紙折成的一串紙鶴,下麵墜了兩個小鈴鐺權作風鈴,海風吹來,五顏六色的紙鶴翩翩欲飛,小鈴鐺叮鈴叮鈴,淡綠色的印著竹子圖案的窗簾獵獵作響,再配上奶茶特有的香氣,使得小院子彆有一番感覺。
畫家感歎,“真是人傑地靈啊,沒想到小島上竟有這麼多品味高雅的高人,我這次來寫生真是收獲良多!”
齊霽啜了一口奶茶,心中遺憾沒有木薯粉珍珠,嘴上說,“不敢當,小島閉塞,除了海風彆無特點,我這沒見識的軍屬,就胡亂布置一下,招待貴客,讓您見笑了。”
“哪裡哪裡,非常好!這奶茶就很好喝!”
“那就多喝點,本來你還能吃上上海點心,可惜何老師家的孩子生病了,咱們都沒口福,就吃點桃酥,不倫不類地算是茶點吧。”
“很好,已經很好!”
客套完,大家就隨意地說話聊天,無非是說說天氣,說說自家或小學校的孩子們。
齊霽不時起身,取個毛巾,或給大家添點奶茶,安傑坐得安穩,胡秀琴卻不大自在,齊霽一起身,她就跟在後麵,說要打下手,還不時問她煮的是什麼茶,焦糖是怎麼做的。
齊霽也不藏私,看那邊奶茶喝得差不多了,就又煮了一鍋,順便也給她講解一下。
胡秀琴似乎很高興,壓低聲音說,“嫂子,你看那葛老師,是不是看上那畫家了,你快看,那眼神,飄忽忽就過去了,你看啊!”
齊霽瞥了一眼葡萄架那邊,隻見安傑雙腿交疊,悠閒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托臂,一手端著咖啡杯,眼睛看著遠處海麵,不知遐想到了何處。而葛美霞則有些拘謹,她微微低頭,說話時顯得有些嬌羞。
而那個畫家注意力並不在兩位女士身上,他看似在聽葛美霞說話,實則不時打量著丁家的布局,間或朝四周打量一番。
“嗐,葛老師是單身,看上人家也沒啥。”齊霽一邊說,一邊往奶茶裡加蜂蜜,又加了些去年秋天三蒸三曬的蘋果乾。
葛美霞一直單身,不是嫁不出去,是她不想嫁。
她大概想跟安傑那樣,嫁個有權有勢能保護她的人吧,可惜,島上單身的乾部很少,就連喪偶的都少。
“那人家可不一定單身啊!”
“是啊,你說的對啊!”齊霽做恍然狀。
“我出去問問!”胡秀琴臉上現出幾分精明來,笑著給了齊霽一個眼神,一扭身出去了。
齊霽將煮好的第二鍋奶茶裝到暖水瓶中,也跟著出去了。
胡秀琴已經問到了家庭出身和畢業學校,“小魏畫家,那你真是太可惜了,不然一定能成為大畫家的!哎你聽誰起說咱們小島的?這鳥不拉屎的破島有啥看頭,讓你沒吃沒住的跑這麼遠來?”
“哦,我是聽一個來過島上寫生的同學介紹的,正好有船,我就來了。”
“我就說麼,這個破島,地圖上都看不到,沒有熟人介紹你肯定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的,哎對了那天一大早我看你在大礁石那邊,旁邊還站了個人,還以為你們是認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