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在長州看守所的探監室見到被機器人帶過來的李若鄰,儘管提前有些心理準備,可還是吃了一驚。
像李若鄰這種高階異能者嫌犯,雖還未宣判,也是一開始就被特殊照顧了。
隻見李若鄰頭上戴著一個金屬頭箍,人也消瘦許多,她腳步虛浮地走到接見窗口的椅子上坐下,淒慘一笑,“你終於來了。”
“我來緬懷一段友情。”齊霽的聲音裡帶著些許怨氣和嘲諷。
李若鄰突然眼神痛苦,將帶著拇指扣的雙手,舉過額頭,按住頭箍,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嚎,然後,就像猛地斷氣了一樣,一點聲息也無。
齊霽站起來,“你怎麼了?”
李若鄰的手指動了動,表示自己沒事。
一分鐘後,她像是挺過了這陣疼痛,抬起滿是豆大汗珠的臉,短發濕漉漉貼著額頭,她極其疲憊地說,“我不能,動太多念頭,會頭疼。經絡也被下針封閉,不能使用異能,哈哈,這就是異能者,坐牢的正確方式,你看到了嗎?”
“若鄰,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我們相處那麼多年,我自然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問過你有沒有做過芯片移植,你否認了,我就沒再查你......”
“我沒有辦法,我身不由己,是......”李若鄰聲音提高,下一瞬卻向後一仰,不能動彈,不能言語。
齊霽隔著玻璃說,大聲吼道,“李若鄰!放棄你的蠢念!我知道,知道你即便被限製了異能和思維,依然受那個永遠無法取出的芯片的威脅,你想見我一麵後,就觸動那個言語禁製自殺,對吧?”
李若鄰一動不動,淚如雨下。
“傻瓜!我生過你的氣,但也理解你,我怎會分不清並肩戰鬥那些時光的情誼。若鄰,我又要去地球了,這輩子,我不想其它,隻想儘力改變地球的現狀,改變女性的處境。李家已經倒台,你熬過去,出來以後幫我吧。”
李若鄰身子一鬆,恢複了自控,“你,還能信任我嗎?”
“說實話,由於你,我現在對所有護衛都不能全心信任了。”
李若鄰垂下頭。
“不過,責任大半在我自己,我本就不該對你們那麼信任。”
李若鄰頭垂得更低。
“老天尚有不測風雲,我怎麼能對一件事不做三種以上的預案呢,所以我謝謝你,讓我多得了教訓。
不過,就算受騙了,你也彆覺得自己冤屈,當初芯片移植不是你自己的決定嗎,到頭來被人控製不是活該嗎?行了,道理不用我多說,你都懂,自己好好想想吧!”
齊霽說完,看了一眼不肯抬頭的李若鄰,走出了探監室。
錢德樂在門口等她,看起來也想見見李若鄰。
“算了,她不會想見你的。”
錢德樂了然地點點頭。“她還好嗎?”
“我就是來看她一眼,哪知道她好不好?你自己不會帶入想象一下?要不也學一學她?”齊霽沒好氣地說。
“嗐,丁小姐,我可是連續經曆了三次政審和體檢了,你就彆拿小話點兌我了。”
“哼,你也未必清白!”齊霽翻他一眼,當先走了。
錢德樂三十多歲的大漢,一臉無辜無奈,跟著出去了。
齊霽不知道李若鄰是否還會自殺,她不想管,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