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丁濟群麵露不屑。
“你跟誰學的嘁嘁嘁的?我問你丁濟群!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錢?一年多少錢?兩年半是多少錢?除去給老家的彙款,你還剩多少錢?你真當不識字的就是傻子啊?你有那麼多存款不跟我說,你有二心了吧你!還是最可愛的人呢,還是立功的軍官呢,還是有文化長得好看的軍官呢!
行,我下午就找叢校長說理去,我就說,叢校長啊你手下的兵,想停妻再娶,也找個像安老師那樣有文化有海外關係的新老婆呢!”
齊霽冷嘲熱諷,撒潑耍賴,有些是原身反應,有些是演繹發揮,總之一句接一句,直轟得丁濟群是節節敗退。
毫無防備之下,一下被戳穿兩個秘密,丁濟群已經冒汗,他伸出手去捂她的嘴,“俺的娘哎,恁不嫌丟人啊,都開著窗戶嘞!”
齊霽出大力,一把推開他,“少來!怕丟人就給我坦白從寬!”
“坦白什麼坦白,我是那花心眼子的人嗎?”
齊霽伸手,“把存折交我保管!要不,你立刻幫我找個工作,咱倆離婚!你愛找啥文化人都行,你看人家嫌不嫌棄你有仨拖油瓶!”
大拖油瓶和二拖油瓶傻眼了,呆站在廚房門口,看爹娘大戰。
丁濟群隻覺一個頭兩個大,“你你你這娘們,怎麼越來越難纏!難怪老江說你跟半仙兒似的!”
齊霽才不管江德福說過什麼,她隻管監督丁濟群交出存折。
丁濟群不情願地從一本書頁裡取出個存折來,“本來也是打算給你的,非要來搶!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了,給給給,都給你!”
齊霽打開存折看了看,兩年來,斷斷續續一筆筆存了三千一百塊錢。
丁濟群不信她能看懂一筆筆支出存入,結果下一秒就聽她報出了正確累加數字,心底一陣發涼,頓時有種被三座大山壓住的感覺。
齊霽將存折放到上衣內袋裡,“下個月發工資,直接都給我,我去彙款和存錢。”
“你!你他娘的當我是給你賣命的長工啊?”
“對!要不是看你長得還挺好看的,誰稀罕讓你賣命又賣力!”齊霽忽然又笑起來,然後假意嘀咕,“要不下午還是得問問叢校長和楊書記去,這工資到底該不該我管?”
丁濟群完全想不起,大中午的就是回家吃個飯補個覺,怎麼就把存折給賠出了呢!
他頹然坐下,“奶奶的......”
“彆難過,每月給你十塊零花,由你自由支配。”
“自由支配?你這話是跟誰學的?”丁濟群忽然警覺。
糟糕,得意總會忘形。
“你管我跟誰學的!”主打一個堅決不正麵回答問題。“對了,一千字我快認全了,你準備去走關係吧,我可是聽說你在安老師他們醫院有個什麼關係,趕緊走動一下吧,明天我就取點錢,你去買點禮物。”
齊霽說完招呼傻呆呆的大樣二樣,“洗手吃飯吧。”
一家人坐下吃飯,從頭到尾都沒人說話,倆孩子吧唧嘴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齊霽吃得香噴噴,她是目的達到就罷手,畢竟撒潑可不是她的強項。
至於丁濟群對安傑的心思,她明白,那並非是真對安傑有什麼心思,純粹就是丁濟群對一個漂亮女性的欣賞,更是因江德福一個大老粗都能找個有文化的媳婦,而自己有才有貌的卻隻能娶個沒文化的農村婦女,而覺得心理不平衡罷了。
男人間的各種攀比,一點不比女人之間的少。
丁濟群應該屬於那種對精神世界有一定追求的人,他渴望精神上的溝通交流,也有娶個漂亮文化人媳婦的虛榮心。隻是,他沒有江德福的魄力,他顧忌太多,膽子也小,並不敢做真的抗爭。
電視劇中王振彪副政委卡著政審不許他和葛美霞結婚時,他根本就沒多做爭取就放棄了。一方麵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顧忌太多,另一方麵或許是那幾年在軍校被鬥爭和打壓過後,膽子更小了。
齊霽融合和了一部分王秀娥的情感,但她畢竟不是王秀娥,她有自己的一套理念和處事方式,這番唱念做打不過是為了達到自己的兩個目的,並不是真的拈酸吃醋。真動氣了,就是對韓林那樣的。
吃完飯,齊霽一邊洗碗盤,一邊跟大樣二樣一起複習生字,並大聲稱讚他們:不愧是老丁家的種!
大樣二樣都美滋滋的,丁濟群臉色也好多了。
齊霽拿著大樣用過的作業本和鉛筆頭,去請教丁濟群,“大樣他爹,‘濟’怎麼寫?”
丁濟群瞥她一眼,“乾啥?”
“當然是學寫你的名字啊,我就會寫個‘丁’字,後麵的‘濟群’你都給我寫上吧!”齊霽把鉛筆往前送了送。
丁濟群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莫名覺得自己的名字從這娘們嘴裡念出來,還挺好聽的。
他推開鉛筆頭,起身從上衣兜裡取出鋼筆,一筆一劃將自己的名字寫得大大的,方便臨摹。
齊霽順勢一口氣又問了十幾個字,她基本可以讀出所有的繁體字,但要默寫出來,半數還是拿不準,現在身邊有個好為人師的丁濟群,正是天助她也。
大樣二樣吃完飯也不午睡,直接跑去上學了。
齊霽還坐在餐桌邊,學寫字。丁濟群也不午睡了,拿本書在一邊看,不時還瞄一眼齊霽寫的字。
齊霽知道他在看自己,頭也不抬說,“濟群,咱家現在缺的東西太多了,家裡啥也沒有,太不象樣了,就算比不過江家,咱也不能差太多了吧。我想明天先買個座鐘,你看行嗎?”
“同意。”丁濟群眼皮也沒抬,他對這種類似請示彙報的交流方式表示很滿意。
“中,聽你的!明天我就去買,正好丁庚軍丁庚民也該學認識鐘表了。”
丁濟群更滿意了。
齊霽把那幾個字寫熟練了,回臥室躺下,準備歇個午覺,再好的身體也不能不愛惜。
“奶奶的,小看這娘們了。”丁濟群坐在餐桌邊,側身看著臥室裡媳婦的的後背,似乎覺得那寬闊厚實的脊背變窄變薄了一些。想起剛才她那一通胡攪蠻纏的言行,又想想昨晚酣暢的激戰,隻覺得一切是那麼的陌生,又有融入骨髓的熟悉,這種感覺,就很奇妙,像是在熱油滴了滴水,炸得油花四濺,劈啪作響,又像是有人猛地向他刻板無趣的生活中,潑進了一桶鮮豔的染料,又吹進了一縷帶著芳香的春風。
看看手表,丁濟群也回臥室躺下,聽著身邊媳婦均勻的呼吸聲,他三秒鐘不到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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