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華聽了自己哥哥的話,羨慕地對齊霽說,“嫂子那你可厲害了,咱們這些軍屬,除了俺嫂子在小學當老師,彆人可都沒工作!”
齊霽看看安傑,見她點頭,就說,“那我可真是太幸運了!”
江德福哈哈笑著,“秀娥嫂子,你的確是幸運!第一,你是老丁的媳婦,我就必定要妥善安排好你的工作,怎麼也不能比在青島差!第二,你自己有本事,能擔得起一攤子工作!”說到這兒就看著江德華,“你去問問哪個家屬還會接生,我也給她安排到師醫院去!”
江德華白了江德福一眼,“俺哥說話最氣人!”
“你瞪我乾什麼,你家有一個在師醫院的還不夠麼?你要攢多少個點滴瓶子才夠用?”江德福也對著妹妹瞪眼睛。
大家都笑了起來。
“瞎說!俺就是用那瓶子給孩子冬天暖腳,秋天再存點菜!”江德華說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快快快,洗手吃飯,俺家俊傑他爹咋還沒來呢?”
江德華的丈夫叫宋保城,是師醫院的內科醫生,俊傑是他們的長子,還有個小女兒才兩歲,叫宋亞麗。
其實齊霽看到江德華,感觸是很大的,這是所有人物中命運改變最大的一個人,因為齊霽的提醒,她提前回歸了單身身份,又結婚生子。
安傑說江德華對這個丈夫十分滿意,不僅因為他人長得英俊,還因為他是頭婚,且比她小了兩歲。
“德華一直想找個有工作有保障的男人,還要長得好看的,老江一上島就替她物色起來,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從陝西來的宋保城,等德華來了,就讓他們見了麵,德華一下就看中了,她啊,就喜歡長得好的!”
齊霽笑。
安傑側頭看她,“我知道,你也喜歡好看的!”
齊霽哈哈大笑,安傑也笑,“誰不喜歡好看的呢!”
“誰好看啊?”
安傑嚇了一跳,“討厭!你嚇我一跳!”
江德福故意板著臉,“你是女主人,不張羅開飯,在這裡嘀咕什麼好看不好看的,像什麼話?”
“你管我像什麼話,像畫早就貼牆上了!”安傑的臉有點紅,但還是一句不讓地懟回去。
“行行行,你像畫,你像畫還不行嗎!”
江家的接風宴,很是豐盛,各種魚蝦螃蟹,雞肉豬肉都有,還有江德華貼的海菜餅子。
宋保城來的晚了些,說是醫院剛送來個病人,所以遲了,還自罰了三杯。
齊霽看了兩眼宋保城,還彆說,還真是標準的陝北美男子,臉龐方正,鼻梁高挺,皮膚還有點紅潤,那一身豪放又忠厚的氣質,看著不像是醫生,倒像是一員猛將。
這江德福,還真是為了妹妹煞費苦心啊!
宋保城隻坐了一個小時,就又走了,說是那個病人還需要觀察。
丁濟群跟江德福兩人已是七八年未見,這一見,就喝了個昏天黑地。
齊霽勸丁濟群,“咱的東西還堆在院子裡吧,你也彆耽誤了江司令員下午的工作!”
“去去去!你個老娘們懂什麼!”
齊霽對江德福笑,“自從你們家搬走,一沒人跟他下棋,二沒人跟他喝酒的,寂寞壞了,今天一上島,一下就暴露本色了。”
江德福也有了醉意,“我們是生死弟兄,我救過他,他也救過我,我早就知道他的本色,他也知道我的本色!今天,我還就不工作了,就是喝酒!老丁來了我高興!喝!”
安傑過來拉齊霽,“彆管他們。咱們走,讓勤務兵帶我們去你家看看,這些東西根本不能指望他們。”
“好吧。”齊霽懟了丁濟群胳膊一下,“少喝點啊!”
“知道了,這娘們嘴真碎!”
齊霽對江德福笑笑,跟著安傑出去了。
三樣也跟著站起來,“娘,我幫你收拾東西去!”
江德福聽見了,大聲誇獎,“老丁,你這兒子才這麼高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是個仁義的孩子,好!你們教育得好!”
“嗐,好什麼好,一個比一個淘,就會氣人,還跟他哥學著跟我頂嘴,我跟他娘吵架,沒到第二句,呼啦一下全都護在他娘跟前,他娘的,好像我能動手打她娘似的!”
“護著娘就對了!”安傑大聲說,“當兒子的不護著娘,跟畜生有什麼區彆!”
“奶奶的!男人說話你少插嘴!”江德福衝安傑揮手。
安傑拉著齊霽走,回頭哼了一聲,“看給你能的!”
江家的前院很大,地上鋪著青磚,還有兩個小花壇,圍牆邊上拉著晾衣繩,邊上停著兩台自行車,院子的角角落落也都見縫插針地種著花草,隻是大多沒到開放的時節,房子邊上,有一棵高高的蘋果樹,遮擋了一部分窗戶,最下麵的枝乾被截掉了幾根,這蘋果樹,就算是前院裡唯一的經濟作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