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長安在正寢殿見過楊宛茹之後,便踱步來到了庭院中,與福爺相對而坐。
棋局初開,棋子在棋盤上錯落有致地排列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福爺爺!我一直有一個疑問?”
宮長安微微皺眉,目光從棋盤上抬起,望向對麵的福爺,眼中滿是疑惑之色。
“哦!王爺你說?”
福爺手中執著一枚黑子,正準備落子,聽聞宮長安的話,動作稍緩,抬頭看向他。
“我父王為何要留下前朝公主,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宮長安將心中的疑惑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雙眼中透著探尋的光芒。
他實在想不明白,當年宮澤羽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大虞滅亡之時皇宮所有人悉數被滅,卻獨留下一位公主。
福爺手中的棋子猛地一頓,原本平靜的麵容微微一動,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宮長安。
短暫的沉默後,福爺輕輕一笑,緩緩說道:“哈哈!你算是問對人了!想知道嗎?”
那笑容中,似乎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當然,福爺爺你快說。”宮長安聽聞,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果然知道。
身體不自覺地前傾,仿佛想要從福爺口中立刻挖出答案。
“咳咳!王爺年輕時有個紅顏知己。”福爺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說道。
“嘶!”
福爺的話還沒說完,宮長安自己先倒吸一口涼氣。
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暗自思忖:不會吧!
“我說你小子激動什麼?”
福爺看著宮長安那副驚訝的模樣,沒好氣地說道,臉上帶著些許笑意。
隨後,福爺微微眯起雙眼,仿佛陷入了對往昔歲月的回憶之中,繼續娓娓道來:
“你父王年輕時有個紅顏知己,那女子是當時大虞赫赫有名的世家當中的小姐。
那世家在大虞的朝堂與民間,皆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勢力盤根錯節,不可小覷。”
“兩人情投意合,仿若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無比殘酷。
當時的世家大族,女子的婚姻往往身不由己,皆是作為家族聯姻的工具,用來維係家族的利益與權勢。”
“那女子所在的孔家,自然不可能輕易將自家小姐下嫁於你父王。
孔家給了你父王三年時間,放話稱若他能進入當時大虞皇帝的視野,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謀得一席之地,便將孔令雪許配給你父王。
可世事無常,還不到半年時間,就變了。
孔家竟為了家族的利益,毫不猶豫地將孔令雪送進宮去,而當時的大虞皇帝,一眼便相中了孔令雪的美貌,當即將她納為了妃子。
孔令雪自然百般不願,可是一邊是帝王,一邊是家族,她隻能被迫入宮。”
“啊?後來呢?”宮長安聽得入神,不禁脫口而出。
他沒想到自己的父王還有這樣一段感情史。
福爺輕輕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在你父王知道此事時,已然為時已晚。
你父王夜闖皇宮一回,發生了什麼老夫就不知道了,反正出來後真個人也變了。
之後你父王便做了兩年的遊俠。
在那段時間裡,他聲名遠揚,號稱離情公子。”
“就這?”
宮長安微微皺起眉頭,目光直直地盯著福爺,仿佛希望從對方臉上找到更完整、更出人意料的答案。
“怎麼,王爺還想怎樣?難道進宮將皇妃帶出來?”
福爺輕輕搖了搖頭,眼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調侃,看向宮長安。
“那時候的大虞皇帝縱情聲色,沉醉於酒池肉林之中,整日隻知尋歡作樂,對朝政不聞不問,任由朝堂之上奸臣當道,貪汙腐敗之風盛行。
底層百姓在繁重的賦稅與官吏的欺壓下,生活苦不堪言,怨聲載道,民憤猶如即將噴發的火山,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