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口的風裹著雪粒打在防毒麵罩上,張三明看著戰術屏幕上跳動的基因鏈圖譜,指尖的河圖玉版突然泛起青光。三十米外的生物實驗室通風管道裡,蔣家娉的通訊器傳來電流雜音,夾雜著青帝劍刺破金屬的銳響——他們本該在五分鐘前會合,現在看來,肝神感應到的木氣紊亂比預想中更嚴重。
“西北方位,氣數像被什麼東西絞斷了。”蘇九黎突然按住腰間的水盂吊墜,玄冥宮的黑水在她掌心凝成冰棱。張三明的洛書羅盤正瘋狂旋轉,指針在“傷門”與“杜門”之間震顫,盤麵上浮現的紫微鬥數星圖裡,七殺星的芒角正刺向代表蘇九黎的天同星。
通風管道突然傳來劇烈震動,蔣家娉的聲音劈了個叉:“三明,進化者的藤蔓能穿透符陣——”話音被藤蔓絞碎金屬的聲響吞沒。張三明拽著蘇九黎撲向緊急出口,身後的合金門瞬間被數十根青藤貫穿,那些藤蔓頂端綻開的花苞裡,竟嵌著人類眼球般的器官,瞳孔裡還殘留著六甲神甲寅的木紋印記。
“離火劍訣!”蘇九黎的朱砂劍突然爆發出赤金色火焰,劍氣掠過之處,青藤紛紛化作焦黑的炭屑。但更多的藤蔓從實驗室深處湧來,有些甚至順著她的劍氣攀上劍身,在通紅的劍脊上紮根抽芽。張三明注意到她握劍的指節泛白,護心鏡後的衣襟正滲出暗紅色血漬——離火屬心,過度催動會灼傷丹元神。
“往左轉,那裡有生門!”張三明展開河圖玉版,將九宮方位投射到地麵。青白色的光紋在瓷磚上流淌,構成個不斷旋轉的氣旋,衝在最前的進化者剛踏入氣旋範圍,身體就像被無形的齒輪絞碎,藤蔓與骨骼迸濺的瞬間,蔣家娉的青帝劍突然從天花板刺落,青光斬開的裂隙裡,她的道袍下擺已被藤蔓撕開,露出的小臂上爬滿了木色血管。
“他們的基因鏈在模仿甲寅木神。”蔣家娉落地時踉蹌了一下,青帝劍拄地的刹那,劍身上的量子紋路突然亮起,“這些藤蔓能吸收金行靈氣,普通符籙根本擋不住。”張三明剛要回話,就看見蘇九黎突然轉身,用後背硬生生擋住根射向蔣家娉後心的藤蔓——那根藤蔓頂端長著甲申金神特有的鋸齒狀倒鉤,穿透她的護心鏡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蘇九黎!”張三明的河圖陣瞬間逆轉,將所有青藤拽向自己。蘇九黎咳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像種子般長出細小的嫩芽,她卻隻是抹了把嘴角,反手將朱砂劍插進最近的進化者眼眶:“彆管我,去控製台!”蔣家娉已經衝向實驗室中央的培養艙,青帝劍劃破艙體的瞬間,裡麵漂浮的半人半樹生物突然睜開眼睛,那些樹枝狀的發絲無風自動,纏住了她握劍的手腕。
張三明的洛書羅盤突然定格在“天芮星”方位,那是代表疾病的凶星。他猛地看向蘇九黎,發現她胸口的傷口正在滲出綠色汁液,那些汁液順著經脈遊走,所過之處的皮膚都泛起青苔般的紋路。“是木毒!”他剛掏出解咒符,就被蘇九黎按住手,她的掌心燙得驚人,丹元神的赤光正從皮膚下透出來,像團即將熄滅的火焰。
“我沒事。”蘇九黎的聲音帶著喘息,卻硬是將他推向控製台,“你看培養艙的標簽。”張三明這才注意到,那個半人半樹的生物額頭上,刻著與蔣家娉後頸相同的胎記,而培養艙側麵的熒光屏上,滾動的基因序列裡反複出現“龍煙”兩個古篆。蔣家娉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她的指尖剛觸碰到艙體,整個人就像被電流擊中般劇烈顫抖,肝神龍煙的虛影在她身後浮現,與培養艙裡的生物產生了詭異的共振。
“快毀掉它!”蘇九黎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朱砂劍橫掃出個火圈,暫時逼退進化者。但張三明發現她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丹元神的赤光在她胸口明明滅滅,像盞接觸不良的油燈。就在這時,培養艙裡的生物突然張開嘴,吐出團青金色的霧氣,霧氣落地後化作沈硯秋的身影,他手裡拿著個金屬注射器,針尖閃爍著與蔣家娉胎記相同的光澤。
“終於等到青帝神格完全同步了。”沈硯秋的聲音帶著回音,注射器刺向蔣家娉的瞬間,蘇九黎突然撲了過去。張三明隻聽見金屬刺穿肉體的悶響,然後是蔣家娉的尖叫,他轉身時看見注射器插在蘇九黎的肩胛,那些青金色的液體正順著她的血管遊走,所過之處,皮膚迅速木質化。
“離火——”蘇九黎的咒訣沒能說完,整個人突然被藤蔓纏住拖向培養艙。張三明的河圖陣爆發式展開,將沈硯秋的身影震碎成數據碎片,而蔣家娉已經斬斷了纏向蘇九黎的藤蔓,青帝劍上的青光與蘇九黎胸口的赤光交織成網,暫時壓製住了木毒蔓延。
“控製台有自毀程序。”蔣家娉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肝神虛影正不斷給蘇九黎渡氣,青金色的光流從她指尖注入,卻被蘇九黎體內的火行靈氣反彈回來,“需要同時輸入洛書密碼和青帝血脈。”張三明看向培養艙裡那個仍在漂浮的生物,它額頭上的胎記正在發光,與蘇九黎肩胛的傷口產生了頻率相同的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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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黎突然抓住蔣家娉的手腕,將朱砂劍塞進她手裡:“彆管我,密碼是‘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她的皮膚已經開始出現樹皮般的裂紋,丹元神的赤光越來越暗,“告訴張三明,那年昆侖山下的雪,不是我故意不給他送傘。”張三明的洛書羅盤“啪”地裂開道縫,他突然想起十五歲那年在雲台觀,蘇九黎冒雪給他送的那碗薑湯,裡麵飄著的枸杞其實是用她的血染紅的。
蔣家娉的青帝劍與控製台接觸的瞬間,整個實驗室突然陷入一片青光。張三明看著蘇九黎的身影被藤蔓拖向培養艙,看著她最後望過來的眼神,突然明白紫微鬥數的殺破狼格局裡,最凶的從來不是七殺星,而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孤辰。當自毀程序的倒計時響起時,他拽著蔣家娉衝出實驗室,背後傳來培養艙爆裂的巨響,那些飛濺的青金色汁液裡,似乎還殘留著蘇九黎朱砂劍的溫度。
昆侖山口的風依舊很冷,張三明給蔣家娉包紮手腕時,發現她的傷口滲出的血也是青金色的。遠處的實驗室正在坍塌,煙塵升騰的形狀像極了洛書九宮,而他的洛書羅盤裂口裡,正緩緩滲出暗紅色的血——那是剛才強行逆轉氣數時,脾神常在受的傷。蔣家娉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傷口傳來,他這才發現,她後頸的胎記已經蔓延到耳後,像片正在生長的青藤。
“她不會有事的。”蔣家娉的聲音很輕,青帝劍突然在鞘中輕鳴,指向實驗室廢墟的方向。張三明抬頭望去,煙塵彌漫的天空裡,似乎有顆赤金色的星辰正在墜落,那是代表心神通靈的丹元星,此刻正拖著長長的火尾,消失在昆侖山的風雪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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