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前情境下，吳一處的手指正卡在虛空礦石碎片的邊緣，那礦石碎片就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發出嗡嗡的震動，震得他虎口一陣發麻。帳篷內的燈泡才剛穩定了沒兩秒，便又開始閃爍起來，仿佛隨時都會像煙花般炸裂。
“這破石頭莫不是成精了？”李鐵柱蹲在地上撿起水壺，嘴裡低聲嘀咕著，“我方才差點以為它要開口唱歌了。”
虞媚兒並未言語，隻是將手指輕輕貼在礦石的側麵——觸手冰涼，那感覺不像是石頭，倒仿佛是剛從冰窖中撈出的鐵片。
就在此時，帳篷簾子被人從外麵掀開了一條縫隙，冷風“呼”地灌了進來，吹得桌上的草圖嘩啦嘩啦亂飛。一位籌備組的年輕成員探進頭來，他的臉色比那虛空礦石還要蒼白幾分：“吳哥……外麵……有個身著黑袍的人，說要見您。”
吳一處微微挑眉：“黑袍？是賣魔法卷軸的那種，還是兜售二手法杖的？”
“不……不太像。”那小兄弟咽了口唾沫，“他沒戴兜帽，臉看得很清楚，隻是……整個人站在那兒，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安靜了下來。”
“哦？”吳一處迅速將礦石塞進空間，那動作快得猶如甩掉燙手山芋一般，“看來不是來推銷東西的，怕是來尋釁滋事的。”
他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褲子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這純粹是他習慣性的裝模作樣前奏。
“媚兒，鐵柱，走。”他語氣看似輕快，眼神卻深沉了幾分，“咱們去會會這位所謂的‘空氣安靜大師’。”
帳篷外，夜風呼嘯而過，彩旗獵獵作響，整個比奇城仿佛都在屏住呼吸。遠處幾個正在掛燈籠的居民，瞧見他們三人出來，也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眼神中滿是疑惑。
隻見一位魔法師獨自站在廣場中央，形單影隻，腳下竟沒有影子。
這並非誇張之辭，而是千真萬確。月光灑下，其他人的影子都被拖得老長，而他所站之處，地麵卻像是缺了一塊黑布，空蕩蕩的。
“喲，這出場方式夠彆具一格啊。”吳一處低聲說道，“自帶無影燈特效，難不成是個隱藏的大boss？”
待走近之後，才發現對方年紀並不大，約莫三十出頭的模樣，眼角有一道細細的疤痕，像是遭受某種魔法反噬後留下的痕跡。最為奇特的是，他手中拎著一本破舊的書籍，封麵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論如何正確使用虛空礦石》。
吳一處腳步猛地一頓，差點踩空台階。
“你這書是從哪兒得來的？”他問道，“我剛收了塊礦石，它就開始劇烈震動，像在蹦迪似的。”
魔法師抬起頭看向他，眼神平靜得猶如一口深邃的古井：“我並非來賣書的，而是要告知你——你手中之物，並非礦石，而是一把鑰匙。”
“鑰匙？”李鐵柱撓了撓頭，“開什麼的鑰匙？開寶箱嗎？那咱們得去找把鎖才行啊。”
“開啟遠古封印的鑰匙。”魔法師的聲音雖不高，卻如同重錘一般，砸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你們以為文化節是和平的開端？大錯特錯。那實則是喚醒的倒計時。”
虞媚兒眉頭微皺：“你怎麼知曉我們在籌備文化節？又是誰派你來的？”
“無人派遣。”魔法師合上書本，指尖輕輕摩挲著封皮，“我是自行找來的。因為我認得這種震動頻率——二十年前，我師父臨死前也曾經曆過一次。”
吳一處既沒有發笑，也沒有佯裝不知，反而向前邁了一步：“你所說的‘遠古封印’，與那個神秘組織是否有關？”
對方眼神微微一動：“看來你果然知曉他們在暗中活動。”
“知道個屁。”吳一處咧嘴笑了笑，但眼中卻沒有絲毫輕鬆之意，“我隻是最近老是夢見自己變成史萊姆，醒來時枕頭都濕了——你說我這是不是中招了？”
魔法師沉默了兩秒，竟然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這或許是‘低語汙染’的早期症狀。他們借助虛空礦石傳播意識碎片，從而潛移默化地影響人的心智。”
李鐵柱聽得一臉茫然：“啥意思？就是說……我們以後會變成話癆型的怪物？”
“不止如此。”魔法師看向吳一處，“你們籌備的文化節，將會成為他們擴散影響的絕佳溫床。人群密集、情緒高漲、能量波動劇烈……這樣的環境簡直就是完美的培養皿。”
就在這時，帳篷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桌上掉落。
吳一處並未回頭，隻是低聲對虞媚兒說道：“回去看看是不是礦石又在搗亂。”
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腳步輕盈得如同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