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精準劃過最後一道已然停止轉動的刀陣殘骸,金屬碎屑紛紛揚揚簌簌落下,仿若一場精巧的微型鋼鐵雨。吳一處並未回頭,身後的屏障早已陷入沉默,仿佛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博弈不過是虛幻的泡影。他穩步向前,腳底所觸及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石質——既非堅硬無比的花崗岩,亦非潮濕滑膩的青苔石,而是一種帶有輕微彈性的黑曜石,每邁出一步,都宛如踩在凝固的夜色之上。
“這地麵……怎麼感覺像是踩在胃上?”李鐵柱跟在其後,揉了揉小腿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紫痕,忍不住低聲嘟囔,“軟綿綿的,還讓人反胃。”
“你這是中毒後遺症。”吳一處頭也不回,右手在空中乾脆利落地一劃,係統界麵瞬間彈出,淡藍色的光網刹那間鋪展開來。然而,光網剛掃出十米距離,便如同被潑灑了強酸的塑料膜,邊緣開始扭曲、起泡,最終“啪”的一聲,碎成無數閃爍的光點。
“嘖,反偵測力場?”他微微眯起雙眼,掌心輕巧一翻,那撮從毒刺上精心刮下的藍色晶屑便靜靜躺在手心。奇怪的是,晶屑竟隨著他的步伐節奏,一明一暗,恰似在呼吸一般。
“媚兒,用法杖輕敲地麵,三下,間隔兩秒。”他突然果斷下令。
虞媚兒微微一愣,但即刻遵照執行。法杖尖端精準觸地,發出“咚、咚、咚”三聲沉穩悶響。幾乎就在同一瞬間,晶屑猛地爆發出強烈光芒,其亮度竟與回聲頻率保持高度同步!
“我草!”李鐵柱驚愕地瞪大雙眼,“這玩意兒難道是遺跡的節拍器?”
“不,是心跳。”吳一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隨後小心翼翼地將晶屑夾進劍柄的血槽之中,“我們此刻並非在單純闖關,而是在為一座鮮活的山體進行脈象診斷。”
他抬起腳步,沿著晶屑最亮的方向穩步前行。每一步落下,地麵所產生的回響都愈發清晰幾分,仿佛那中空的結構在主動回應他們的節奏。前行二十步之後,通道兩側的岩壁陡然泛起微弱光芒,一排排淡藍色的刻痕緩緩浮現而出,呈螺旋狀向上蜿蜒延伸,恰似某種古老文明所特有的條形碼。
“這究竟是誰刻下的?難道是美團騎手留下的導航標記?”李鐵柱好奇地伸手想要觸摸,指尖剛剛觸碰到刻痕,一股無形的力場“啪”地一下將他迅速彈開,虎口處頓時傳來一陣發麻之感。
“彆隨意觸碰。”吳一處趕忙上前攔住他,隨後再次取出晶屑,緩緩靠近刻痕。
刹那之間,晶屑通體泛起紅光,刻痕的藍光也隨之暴漲!一道虛幻影像在空中陡然閃現——蜿蜒曲折的通道、錯綜複雜的符文,最終畫麵定格在一扇巨大的門的輪廓之上。門縫之中,透出一抹如朱砂般鮮豔的紅光,與他劍柄上的血漬竟如出一轍。
影像僅僅持續了三秒,便隨即消散不見。所有刻痕同步閃爍了一次,仿佛完成了某種特定的確認程序。
“這……難道是在為我們指引道路?”老王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不是指路,而是一種邀請。”虞媚兒輕聲說道,目光依舊緊緊盯著那抹紅光消失的地方,“它已然知曉我們的到來。”
吳一處並未言語,但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半拍。他低頭看了一眼空間,那撮晶屑正安靜地躺在其中,可就在係統界麵的角落,一條幾乎難以察覺的提示一閃而過:“關聯度+1”。
他並未聲張,隻是嘴角微微揚起。這地方,恐怕與他所擁有的那點特殊“外掛”存在著某種關聯。
“走。”他果斷抬腳,沿著刻痕所指引的方向繼續前進,“既然對方都已發出請柬,我們自然不能辜負這份‘美意’。”
越是往深處行進,空氣愈發寒冷。每向前推進百米,溫度仿佛被精準調控一般,驟降十度。呼出的氣息瞬間凝結成霜花,粘附在眉毛和胡茬之上。李鐵柱的牙齒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並非僅僅因為寒冷,而是因為耳邊突然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
“汪!汪汪!”
“……大黃?”他猛地停下腳步,眼眶瞬間濕潤,“你怎麼會在這裡?”
“鐵柱!”虞媚兒眼疾手快,一把緊緊拽住他的胳膊,“彆輕信!這是幻覺!”
然而,李鐵柱已然用力掙脫,踉蹌著向前衝了兩步,伸手試圖抓住那並不存在的狗影。吳一處反應極其迅速,一腳準確無誤地踹在他小腿尚未痊愈的傷口上。
“嗷!”李鐵柱痛得瞬間跳了起來,幻聽也隨之戛然而止。
“再聽到你家狗叫,我就把它燉了。”吳一處冷冷地說道,“現在,所有人,立刻閉氣十秒,用布條封住鼻子,不準發出任何聲音。”
眾人迅速照做。吳一處則將晶屑重新嵌入劍柄,鮮血與晶屑接觸的瞬間,一層薄如蟬翼的光膜悄然展開,宛如一層透明的蛋殼,將整支隊伍穩穩包裹其中。黑霧從地麵的裂縫中緩緩滲出,可一碰到光膜,竟如同雪遇沸水,迅速消散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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